贺昭棠把苹果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他抬起头时,俊美的面容,丹凤眼一片冰色:“你以为他会认你吗?别说你一无所有,即便你有鼎天,他也认了你,会对你好吗?二十多年不在身边的儿子,光一层血缘关系有个屁用?”
“他是你哥哥。”
“我不稀罕这样的便宜哥哥。”
“你是个没良心的人。”
贺昭棠不说话,眯起眼,看到他鼓出包的手背以及回血的输液管。他眼疾手快地走上前,快速拔掉针管,拿着棉球按住了出血口。
“呵,说得好,我不是个好人,你不是个顶天立地的人,更不是个好父亲。”他嗤笑一声,继续说:“唐鼎天,他现在前途捏我手里,你要是想他好好的,就把他抛得远远的。二十多年来没有他,你不是过得好好的?何必人老了,还玩认亲这一套?真相含饴弄孙了,我明天找人给你生一窝。”
唐鼎天太气了,呼吸急促地喘了喘,吐了一个字出来:“滚!”
贺昭棠看他禁不起气了,眉头一皱,听话地滚了。他走出病房,靠着墙壁,随手掏出烟吸了一口。
经过的女护士看到了,忙上前劝阻:“先生,医院禁烟,请不要吸烟。”
贺昭棠视若不见地点燃了,等吸了一口,才抬起头,露出那张漂亮脸蛋,扯了扯唇角:“我父亲身体不好,我心里担心得厉害,这心呐,难受啊。”
他眼圈红红的,眉头皱着,漂亮的脸蛋满是忧伤,分分钟激起小护士的同情心:“那、那个你吸了一根,缓缓心情,可别吸了。这对身体不好。”
“谢谢。”
小护士面红心跳地跑走了。
贺昭棠吸完一根,将烟头扔在地上碾灭了。他又掏出一根烟,没点燃,就夹在手里,迈动了长腿。他走到靠窗的位置停下来,对面热闹的街市,大屏幕上实时转播着唐誉州的记者见面会。
年轻清俊的男人正被记者为难着:“唐先生,有人爆料,你之前摆摊做美甲,只是个障眼法,目的是博眼球以上位。对此,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唐誉州略思量了一会,优雅含笑:“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问心无愧。”
他说完,站起身,微微点了下头,跟着工作人员离开。
记者们忽然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追问不休。
他在纷乱的人群中看到了程霖。高大的男人英俊不再,胡子拉碴、瞳孔泛红,神色憔悴,十分不修边幅。他看得有点儿不舒服。这人是真心喜欢自己,也是真心对自己好啊!
没有人会讨厌别人的好。
所以,他从他身边经过,低声道了句:“对不起。”
程霖按住他的肩膀,挨近他,低声威吓:“如果我在记者面前吻你,会有什么后果?”
唐誉州肩膀一颤,心跳加速。好在他向来极擅伪装,垂下眼眸,强作淡定道:“你不会。程霖,你不会。”
他语气那么笃定,笃定得程霖都要怀疑自己了。
“我为什么不会?”
唐誉州抬起头,在万众瞩目中直视他的眼睛:“我就是知道你不会。我相信你。”
全是谎言。
他是拿着信任来束缚他、控制他。
醒悟过来的程霖笑得讽刺又凉薄。他倾身过去,热气喷洒他颈间:“好,那你也要相信一件事。终有一天,我会艹哭你。”
最后一句话出来时,唐誉州身体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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