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实在太夜了,他没顾得上洗。
玄鳞瞧着他:“那叫孙婆子去,你回来睡觉。”
王墨笑着道:“没事儿,我洗就成。省的别个给你洗了,你回头又臊得慌。”
玄鳞有点儿赧,正不知道说啥,那只孔明锁就塞进了他手里。
王墨撅着屁股穿鞋:“要实在没意思,就玩玩这个,要是想尿了,可得叫我。”
玄鳞没应他,大手拉住被子,往上一扯,蒙在了头上。
王墨好笑,挺大个人了,回回一闹气就钻被窝儿。
他隔着被子拍了拍他:“你再睡会儿,等熬好了药我就回。”
隔着被子,玄鳞闷闷应了一声:“早点儿回。”
今儿个天气好,日头升起,暖洋洋的,晒在脸上可是舒坦。
昨儿个尿湿的褥子被王墨塞进了木盆子里,堆在了井边。
水井在院子角落里,挨着厚实的砖墙,晒不着日头。
王墨就打好水,将盆子拖到有阳光的地界儿来洗。
吴家大户人家,洗衣裳不像村里人似的还得到山里头寻觅皂角,都是铺子里买得现成的皂珠。
圆溜溜的一颗,又白又香,正好能握在手心里。
王墨坐在小马扎上,用皂珠抹了一把,轻轻一搓,布面上起一层细密的泡沫,比皂角好用不少。
褥子厚实,洗着费劲儿,王墨又搓又洗了小半个时辰,还得过上两遍水才成。
他抬头瞧了眼日头,见时辰不早了,伸手在清水里过了一遍,自小马扎上站起身,得给汉子把药先熬了。
王墨干活儿利索,没一会儿便将药坐上了。
趁着熬药的工夫,他洗了把米,放锅里先泡上,等一会儿要煮了,熟得更快一点儿。
*
王墨端着汤药进屋,玄鳞早都醒了,他无事可做,真就歪个身子在那儿琢磨孔明锁。
见王墨进来了,不多好意思的塞在了枕头边。
王墨将药碗轻轻放到矮桌上:“你解不开也正常,我听孙妈妈说,就是前头西街那个徐秀才,也解了三两天呢。”
他俯身过去,将汉子往炕边上拖了拖,好让他的手能够到矮桌。
王墨怕汤药太烫,入不了口,两手端起来慢慢吹了吹。
棕黑棕黑的汤面翻起一阵小波,一股子苦味儿,他皱皱眉,将药碗放下了。
眼下汉子很是听话,许是知道背后腐疮总也不好,许是这蜜饯果子起了效用,喝药都不用人催,可省心。
常常是王墨将汤药碗放在桌上,出去干活儿,回来那碗底就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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