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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卫成不好意思说他早想给爹娘买点东西，只是原先不挣钱，拿着家里的银子也没底气花。买镯子和茶砖的钱是学堂发的，之前那三两寄回家了，后来又考了一次，这次他运气好得了五两。

&ldo;全搭我和你爹身上了?媳妇呢?&rdo;

姜蜜看着婆婆拿着的银镯子，心里有点羡慕，她没表现出来，听到这话赶紧摆手说不用，让婆婆戴上看看，肯定好看。

正说着，卫成又从怀里摸出来一样。

这回不像之前那么坦然，他脸有点红，也不敢去看姜蜜，只是把拿出来的东西朝她递去。

&ldo;这个，给蜜娘的。&rdo;

姜蜜是真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伸手去接，接过手，展开一看，是个梅花头银簪，这样式她在乡下从没见过，估摸是宿州那边时兴的。

姜蜜心里半是惶恐半是欢喜，又酸又涨，感觉热泪在往上涌都要克制不住。她出嫁之前爹没给添过首饰，姜蜜想过娘留下来的首饰呢?不知道有没有，有也没落到她手上。

她去年出嫁娘家什么都没陪，家具也没打两样，只让带了衣服。

这根簪子是她第一件正儿八经的首饰，还是这么精细好看的。

姜蜜感觉手心都是汗，她在身上擦了好几下，才敢伸手去拿，拿起来看过之后又放下了。&ldo;我使木簪就行，相公你拿回去退了吧，这太金贵，磕着碰着也心疼……&rdo;

她推过来，卫成又推回去，说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ldo;以前听人说首饰是女人家的脸面，我往常总让人笑话，难得能给家里争回脸，你就收下。这没多贵，你用着，以后有更好的。我听打首饰的人说左手金右手银，娘也是，先戴银镯子，我加把劲，以后给您添金。&rdo;

吴氏一听这话别提多高兴，她果真把镯子套上右手腕，说赶明儿有空出去转转，让人好生羡慕一下。

……

姜蜜把银簪子放回西屋，放好出来卫父已经在说这半年间家里发生的事。总的说来一切都好，地里田间有些口角也不严重，唯独愁了一把是前阵子天干，稍微担心了几日雨降下来就没什么了。

家里男人说话的时候女人是不太会插嘴的，吴氏本来不吭声在听，听到这儿才忍不住说：&ldo;咋就没什么?就那场雨之后不是还出了大事?&rdo;

卫成都坐直了，问什么大事?

姜蜜就这会儿出来的，她挨着男人坐下，说：&ldo;是我娘家那头……&rdo;

卫成最先想到是不是下雨天路滑没走稳摔了，他心里一通瞎猜，没说出来，问怎么回事。姜蜜就说前头干太久，突然天降暴雨把南坡冲垮了，泥浆混着石块倾泻下来山脚下那几户人家全遭了殃，幸好事发当时人不在家，不然真不一定能躲得及时。

听说南坡垮山，卫成心里也是一紧，得知人没事他才松口气。

&ldo;现在怎么样了?&rdo;

&ldo;本来都觉得出这么大事衙门该管，结果衙差是来看过，看过又走了，他们给每家补贴了五两银子，别的一概不管……五两银子说少也不少，仔细想想又能干个啥?&rdo;

卫成听出话里的意思是说衙门太无情了，遇上这种事才给五两银子，让人寒心。他是读过书的人，看得比其他人明白，说：&ldo;是两方面的问题。一来天降暴雨，出事的肯定不止一两处，要都管他管不过来，只能让村里自己想辙儿。二来这事情不够大，垮山是能说得明白的事，看着阵势大，遭殃的说起来就只有几户人，生不出乱子也兴不起谣言，官老爷不急。&rdo;

卫父还是觉得父母大人不够上心，难道真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ldo;或许有吧，也不是咱们能置喙的，咱们人微言轻多说无益。&rdo;

卫父点点头：&ldo;我是想说你以后假如当了官，可得做个体恤老百姓的好官，你从村里走出去得多为村里人着想。&rdo;

&ldo;爹你想得也太远了……&rdo;

&ldo;怎么远了?不是明年又有乡试?三郎你在府学那边都是最好的，回回得奖还能考不上吗?&rdo;

卫成笑着摇摇头：&ldo;不是这么回事，且不说举人是最难考的，哪怕考上了，要当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爹我给你举个例子，假如说我明年秋天有幸能中，中了之后朝廷会出钱送我们上京参加次年春闱，春闱再能考中，跟着还有殿试。殿试由皇上主持，能过这关的就是进士，被称作天子门生。&rdo;

包括卫父在内的三人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春闱啊殿试啊，离他们太远。

村里百年都不一定能出个举人，至于进士，他们从没见过。

&ldo;不是说考上举人就能当官?&rdo;

&ldo;爹你别急，我接着说。这一路要是都能中，皇上会赐下官身。假如说春闱这关没过得去，又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回去继续苦读，三年后接着应考。或者放弃应考，出来谋缺。不是说考中举人就一定能当官，是考中可以当官。举人出身家里有点底子可在地方上谋个缺，没底子兴许一等好些年没个音讯。&rdo;

卫父只知道地方上很多官都是举人老爷出身，他就认为考中举人肯定能当官，没想到还有这些门道。

&ldo;那像咱家这样的……能有戏?&rdo;

&ldo;所以说当官离我还远，我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先把乡试这关过了再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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