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巍峨的背影瞬间腾满肃杀之气,暗红色的战袍在风中翻飞,恍若熊熊烈火,带着无穷无尽的怒意。“……”这是想让他死!!!领队的抖如糠筛,一个劲地磕头道:“将军!您不能信她的,这是污蔑,污蔑啊!”乾坤圈狠狠顶上此人下颌,哪吒冷声:“哪只手碰的?”被这毒蛇般阴狠的眼神一缠,对方已然僵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竟是当真颤颤抬起了左手。视线一瞥,哪吒立时目眦欲裂:“你不是说没见过么?!”吼声如雷贯耳,闪着冷光的乾坤圈也忽而滚烫,怵得人连连后退。紧接着,几条红绫卷上四肢,末端力道一收紧,猛地传来几声咔嚓,手腕儿和膝被往后折断,疼得此人哀嚎骤起,声嘶力竭。刚劲的大掌掐住脖颈,哪吒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因着四肢俱断,乍然望去,颇像一个残破的木偶。星眸寒凉,幽沉得似一潭能溺死人的暗水,哪吒加重力道,手中钻出火焰,丝丝缕缕,仿若利刃,径直割进皮肉里,近乎来不及挣扎,手中人就已断了气。身首分离,血肉模糊,横断口烧得焦黑,只余些许皮肉相连,注视着那双瞪得老大的死鱼眼,士卒们吓得肝胆俱裂,寒毛卓竖。如淬毒液般的视线狠狠扫了过来,男人迈步逼近,沉声:“她人呢?”“不知道……我们不知道。”声线发抖,众人缩瑟后退,接连摇头。“不知道?”握紧手中火尖枪,哪吒阴森的面容已然显出几分癫狂,“那就去阴曹地府给本将军找!”嘶吼落下,金银相间的枪身直直贯穿对方胸膛,鲜血飞溅四散,将本就灰暗的土地再深染一分,男人振臂扬枪,像丢垃圾一般把串在一起的二人给甩了出去。垣曲县三面环山,且皆为周军地界,哪怕攻下也会是瓮中之鳖。张奎此举不过是为了分散前线大军的注意力,成不了什么气候。而今大计,乃攻占渑池,姜子牙素来以全局为重,本不想管,只待西面派人救援。可先锋官跑了一个,且属实不放心让他一人造作,姜子牙还是只得下令暂缓攻城,由杨戬与黄家兄弟护送先行返回垣曲,又命土行孙与雷震子领三千铁骑驰援。变故比张奎料想的来得要快,甫一收到风声,此人就立即撤离了现场,而余下的人群龙无首,很快弃甲曳兵而逃,跑得慢的统统举手投降。姜子牙对没有重大过错的降兵素来以和为贵,不会施以屠戮,但哪吒已经杀红了眼,解决完那群畜生,他的枪立马就挥到了降兵面前。仿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人见人惧,周军的将士全都躲得远远的,唯恐被误杀。星河晦暗,惊恐的喊叫声遍布旷野,士卒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将周遭的空气都染上了浓浓的血腥味。矗立于城楼之上,姜子牙负手在后,垂眼注视着那道犹如鬼魅夜行的身影,布满皱纹的脸神情凝重。“他这个样子,哪里还像是一军主帅,简直连屠夫都不如!”“还违抗军令,一意孤行,真是半点规矩也没有!”转向身旁武将,姜子牙怒声,“你们,快去将他拿下!”抱臂在怀,黄天化冷眼瞧着,纹丝不动,状若充耳不闻。知晓他们二人素来一个鼻孔出气,姜子牙只得去看杨戬。后者一向对其唯命是从,但今日竟也叛逆得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师叔若是不想死在他手里,就让他杀个痛快。”“……”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简直是岂有此理!属实被气得头昏脑涨,姜子牙拂袖而去,索性眼不见为净。正值深秋,河水寒凉刺骨,夜幽沉,月凄清,漂在水中,月姝很快就冻得四肢僵硬。趁着还有那么一点力气,她将自己与身下的木头紧紧绑在了一起,而后逐渐失去了知觉。河流下游乃关中平原,青川十里,晨曦普照之时,视野极其辽阔。雷震子负责送信,时常在天上飞来飞去,听闻月姝葬身火海,他这厢正边飞边低头抹泪之际,冷不防瞥见下界的河流里浮着一个姑娘。是月姝!定睛一看,他猛地俯冲了下去。而且还是个活的!霎时喜出望外,雷震子激动道:“月姝!月姝,快醒醒!”刺眼的光倏尔照进眸中,月姝幽幽睁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将昏迷前的记忆接上。其实初见雷震子时,她也是有那么几分畏惧的,但秉持着不可以相貌待人的理念,久而久之,她便被对方的憨厚所折服。而此时此刻,望着这张青面獠牙的脸,她竟是觉得万分亲切。她得救了……劫后余生的欣喜化为泪水,月姝眼眶湿润,嘶哑着嗓子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哪吒呢?”没急着答,雷震子背上她起身,神情很是难以言喻:“先回去,他疯了!”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天光大亮之时,那道踽踽独行的身影仿若猝然崩塌的擎天柱,手撑一把沾满血污、近乎透不进丝毫光亮的长枪,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墨发散落两侧,他眉眼隐在阴翳中,形容破败,苍冷决然。没了……他的月姝没有了。这世上大抵不存在无缘无故的偏爱,但就正有这么一个人愿意毫无保留地,将满腔柔情悉数倾注于他。那样温软如水、纯澈善良的姑娘,这么多年了,他都舍不得碰一下。他答应过要带她回家,可却让她一个人身陷囹圄,香消玉殒……手指深陷废墟,紧拢了一把烧焦的齑粉,哪吒喉头滚动,手臂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心上像被挖开了一个偌大的口子,鲜血淋漓,但却感觉不到疼,只有令人窒息的荒芜。屠戮了整整一宿,众人以为他当是已经筋疲力竭,不承想,那佝偻的脊背一动,他霍然起身,又祭出了手里的火尖枪。四周尸横遍野,许是已然冷却,利刃捅进去,竟是不见鲜血喷涌,皮肉撕裂的声音再度不绝于耳,听得人毛骨悚然。残肢断臂愈渐堆积成山,他像极了一个嗜血的魔头,要将所有人挫骨扬灰。见此情景,月姝整个人都愣住了,呆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哪吒!”秋风萧瑟,尘埃四起,像是提线的木偶骤然卡顿,男人为之一怔。鲜血沿着锋利的寒刃流淌,碎裂呈珠,直到又一声清脆自耳畔响起,他才确认不是幻听。蓦然转身,正是见远处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亭亭似月,嬿婉如春。暗沉的眸转为明亮,捏着头颅的那只手霎时松了,许是害怕自己这副模样会吓到她,哪吒僵站原地,未敢上前。可月姝却是毫不犹豫迈开步子,直直地奔了过来。月白色的裙摆似碧波荡漾,她衣袂翻飞,宛如雨蝶,被水沾湿的绣鞋踩过尸山血海,待行至近处,已是血色斑驳。“哪吒……”嫣唇微张,月姝颤声,目光里全无惧意,只有重逢的喜悦与疼惜。深深凝望,哪吒心头的裂口蓦然愈合,火尖枪“哐当”一声坠地,他伸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满手血污,顷刻就染红了那张玉面,他却还哑着嗓说:“月姝,你怎么流血了?谁伤你的,我杀了他!”双眸猩红,光芒闪烁,见他这样一副偏执模样,月姝也蓦就红了眼。“这不是我的血。”温煦一笑,她抬手,用袖子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血污。像是蓦然清醒一般,哪吒立时把人拥进怀中,紧紧靠上了她的肩头。身上的金甲早已不知被丢至何处,一袭战袍被血水浸湿,遍体寒凉。浓郁的血腥味让月姝有些不适,但她没动,只任由他抱着。阴沉的天逐渐清明了起来,一缕金阳遥遥照来,勾勒出二者身形,恰似一只雄伟的鹰埋首于白兔柔软的毛发间,是寻求安慰,亦是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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