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李暻正抽出片刻空闲,在承恩殿近旁的狭小偏殿处理片刻拖延不了的紧急要务。听闻崔稚晚的状况,他提步当即返回。谁知,太子殿下连「稚娘」都还未说出口,只是指尖在她额上触了一瞬,崔稚晚便立刻睁开了眼睛。眸中还没有重新聚起神来,她就哑着声音,下意识道:“我没事。”太子妃的病情反反复复,明明谁都能看出,比之往年同时还要更加严重上几分,可偏偏不同于任何一次她在陷入人事不省后,只知哭着喊「阿兄」。这几日,只要感觉到太子殿下靠近,她便会很快恢复清醒。明知她是因为始终放心不下几日后的东宫与晋王之争,更时刻为他的安危牵肠挂肚。所以,崔稚晚越是强打起精神,李暻便越是心疼。此刻,太子殿下已经知晓无论自己如何劝慰都无济于事,所以,他摸了摸她滚烫发红的脸颊,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问道:“稚娘,要不要我背你走一走?”往年,崔稚晚如何也好不起来之时,只要将崔五郎唤来,背她在殿内走上一夜,她便会慢慢恢复康健。意识略微回笼的太子妃,明明只听到了最后几个字,却毫不犹豫,断然拒绝了太子殿下的好意。李暻见崔稚晚面上比方才还要更红了几分,便知她是害羞了。未听取她的推却,趁着太子妃尚还拿不出多余的力气反抗,太子殿下终还是将她背在了背上。沿着寝殿内来回走了几圈,李暻突然开口道:“景隆十四年腊月,你生病的那次,我也这样背过你。”因实在情怯,只知将头深深的埋在他颈间的崔稚晚闻言一愣,还以为是自己没听清年份,下意识出声问道:“什么?”李暻却像是并未听出她的诧异,只是平静将当时之事娓娓道来:“那时,你也总是昏迷不醒,一到夜里便一边流泪一边唤崔逢之。于是,我总是看到他背着你,在丰邑坊那个院子里绕圈。“怕你阿兄看出我对你的「图谋」,有一次我实在没忍住,找了个由头,骗他离开片刻。“你明明还在昏睡之中,却好像感觉到了他不在,便又哭了起来。我一时手忙脚乱,无措之间,只好学着崔五郎的模样,将你背了在背上,不停唤你的名字。“般般,般般……”说到这里,李暻似是因实在耳热,顿了一下,才又笑着坦白道:“其实,也不止一次。“彼时实在是羡慕崔五郎,所以我将他支开过好多回。“崔稚晚,那一年,我亦像现在一样,怕你有不测,所以隔着门和墙,好像是在你家院外的那棵树上,守了你一夜又一夜。”见崔稚晚没有说话,李暻便背着她,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嘴里依旧云淡风轻的说着那些她不曾知道,不敢想象的过往:“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还是个梳着总角的小孩子,坐在李万隆的马车里,等他宫宴结束后,给你带糖果子吃……”已是景隆四年的旧事了。那时,李万隆整日逢人便夸耀他的阿妹稚娘,乃是天下第一喜人的小团子。韦绍范被吊起了好奇心,可惜长公主却从来不带她出来见人。那日,赴宫宴前,韦绍范见李万隆单独乘着一辆马车而来,便已觉得奇怪,所以刻意路过,磨磨蹭蹭的想看看内里什么情况。然后,他便与一路皆藏在座板之下,刚刚想要冒出头的崔稚晚对上了眼。只可惜,还没看清楚,那小娘子便立刻缩了回去。宴席之上,实在抓心挠肺,韦绍范便撺掇着几个交好的郎君一起溜出宫门,去见识见识这个「天下第一」。偏巧,这几人皆是李暻的伴读,偷偷摸摸溜走时,被他抓了个正着。为了防止太子殿下走漏风声,韦绍范不由分说就是一通生拉硬拽,最终使得李暻莫名其妙便成为了他的共犯。可惜几个小郎君虽找了一个靠的很近的绝佳位置,但朝敞着窗户的马车内瞄了半天,还没见着小团子的真面目,李万隆便因被长公主训斥,闷闷不乐,提早离席归来。他们只能看见,他一上马车,便没什么好气的将袖子里的糖果子,随手扔给恰被车壁遮挡的对面之人。然后,那只小团子竟因为要一点一点的蹭到李万隆身边终于露出了样貌。韦绍范见状当即小声惊呼:“看到了,看到了!”从未干过偷看之事,觉得尴尬始终不知该将眼睛放在何处的太子殿下,因他的声音,下意识的看向了车内。随后,他便瞧见崔稚晚笑意盈盈,正将手里还剩一口的糖果子塞进李万隆的嘴里,一边嚼咽着,一边一派天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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