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继衍自小便对真相痴迷不已,崔三郎也觉得那些案子曲折离奇,常有峰回路转的逆转,更蕴含着启人感悟的世事人情。于是,出于兴趣,他便将之略作润色,记录了下来。这些闲时小记,偶然被茹娘看到。她连连赞赏,觉得这些故事比之许多话本,更加精彩。茹娘乃是洛阳商户之女,满脑子的算盘经,在征求崔融同意后,她将之举荐给了相熟的长安东市李家书局的掌柜。此后,便是谁也未曾料到的一发不可收拾。崔稚晚的心思果然又被崔融的三言两语,重新牵引回了她颇感好奇的手稿之上,眉头间也舒展开来。怪不得「裴郎君探案集」的第一册的重点皆在案情之上,直到第二卷起才开始添加了主角人物,最后更是慢慢形成了裴郎君、虬髯客和商户女的三人组合。“难怪我一见茹娘,便觉得好似故人般熟悉,原来她便是书里我最喜欢的蝉娘子。”「探案集」第二册中,有一案讲的是一个离奇死亡的香铺的伙计,蝉娘子便是那个香铺的掌柜。也正是因为此案,她才成了裴郎君和虬髯客身旁不可或缺的伙伴。崔稚晚心中有些雀跃,她知道,就是因崔家大娘子绝不肯同意自家郎君娶一卑贱的商户女,这才致使崔三郎这些年越发放浪形骸,不娶妻,也从不好好入仕。而「探案集」中的蝉娘子却曾说过:“你头上的钗,面上的脂,身上的裳,哪一个能离开的从商者走东奔西的忙碌,既如此,我又哪里卑,哪里贱?”不知这句话,原本是出自茹娘之口,还是,本就是崔三郎的想法。于是,崔稚晚有些调侃,却十分真心的赞道:“崔融,没想到你还挺有眼光的。”崔融浅笑着,抿了一口酒,而后抬眼看向窗外天高云淡,半晌后,他忽然吐出了一个字:“是。”可惜,感情之上略显木讷的崔稚晚完全没能体会到他藏于这个「是」中的「我心匪石」的动人之处。她只知道指着书册中某一页的「验尸笔记」,急急的问:“所以,这个不一样的字迹,便是裴少卿亲笔啦?”不等崔融回答,崔稚晚将鼻头凑近纸张,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味道?说不上香臭,好新奇,也实在古怪。”“是鹤栾果。”崔融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如实答说。闻所未闻的名字,崔稚晚眉间微拢,重复问道:“什么果?”茹娘是家中独女,从十五岁起,从她阿耶那里得到一个香铺,自己经营。鹤栾果乃是她偶然从一个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稀有香料。据那胡商说,此物生在高山之巅,很难采摘,且三年才结一次果,产量也极少,因此并不为人所知。甚至,哪怕寻遍整个大梁,恐怕也只能从他一人处卖到。茹娘一闻之下,只觉味道十分新奇,因量少,总体价格也并不算贵,她便当即全数买了下来。可,这东西乍见惊喜,但若说它是「香」料,实在有些牵强。味道一言难尽不说,闻久了,实在算不得讨喜。更重要的是,它不仅无法与其他香料相辅相成,反而哪怕只加入一丁点,也会将别的味道全部覆盖掉。且它的味道持续时间极长,即便过了很久,也无法完全消弭。因此,无论是茹娘自己,还是铺子里的其他调香师,皆未能找到用它的方法。「裴郎君探案集」一、二册风靡之后,有一日,茹娘竟发现,在洛阳有人在冒充书中的裴郎君行骗,不仅索要巨额查案费用,更趁机撩拨事主家的小娘子。她便立刻传信,通知了身处长安的裴继衍和崔融。裴继衍没有费什么力气,便揭穿了骗子的把戏。只是事后,他不禁想,洛阳距离长安不远,尚且算是他能轻易到达的地方,那么别处呢?有朝一日是否会发生类似的事情。因为此事,最是厌烦麻烦事的崔融一度已经决定将正在写的第三册话本,就此停掉。茹娘却觉得,为了偶然冒出的宵小之人,便辜负更广大的满怀期待的书迷,和本已在口袋里的钱两,实在太过可惜。“恐怕要为书中的裴郎君,制造一个极其独特,难以模仿的地方才好。”裴继衍见状,如此说。形貌的特征,总会有人想得出办法,茹娘若想拯救「裴郎君探案集」,只能从别处下功夫。就在此时,她想起了被自己搁置了许久的鹤栾果。三人作别,茹娘立刻跑到香料铺子的仓库,将果子取出,研磨成细粉后调制均匀,而后掺入了墨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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