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一声:&ldo;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报应吧。我没别的意思。&rdo;
小枝似乎也明白。她继续说:&ldo;除此之外……老人们还说荒村在古代是一个……麻风村。&rdo;
&ldo;麻风村?&rdo;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ldo;之前我告诉你说荒村人是宋朝靖康之变的北方移民,可能是我弄错了。&rdo;
&ldo;古时候麻风病人受到歧视,他们被家里赶了出来,可怜地四处流浪。许多麻风病人为了生存而聚集到一起,长途跋涉来到这块荒凉的海岸,便将其地命名为荒村。但是,在他们到达这里之前,已有一个家族世代定居于此,那就是欧阳家族。&rdo;
&ldo;欧阳家族与麻风病人生活在一起,共同组成了荒村?&rdo;
&ldo;但不知道为什么,欧阳家没有一个人染上麻风病。而那些外来的麻风病人们,大多能活到善终的年纪,并且养儿育女,传递后代,经过十几代人的繁衍,麻风病竟渐渐地从荒村消失了。&rdo;
&ldo;不可思议,麻风病在古代被认为是绝症,没人能治好的&rdo;
&ldo;确实如此,所以几百年过去了,极少有人胆敢走进麻风村。&rdo;
&ldo;这也是荒村与世隔绝,保守闭塞的原因,是吗?&rdo;
&ldo;对,但不仅仅是这些。&rdo;
&ldo;几百年来,荒村一直有这样的传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重大秘密,隐藏在荒村的某个地方,所有外来的闯入者,都将受到这个秘密的诅咒。&rdo;
我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小枝那种奇怪的表情,缓缓地说:&ldo;所有外来的闯入者都将受到诅咒?&rdo;
&ldo;没错!&rdo;
但问题是‐‐我也是&ldo;外来的闯入者&rdo;。
我感觉自己被什么击中了似的,一下子懵住了,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中。
小枝也沉默了,她只是呆呆地站在窗口,凝望着窗外无边的黑夜。我发现她的眼睛里,似乎蒙着一层淡淡的烟雾,在水一般柔和的眉眼之间,禁不住让人心神荡漾。
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她忽然转过身来,低着头说:&ldo;对不起,打扰了你这么长时间,我该走了。&rdo;
我下意识地要挽留她:&ldo;再坐一会儿吧。&rdo;
小枝刚想说什么话,目光却落到了桌子上那本森村诚一的《野性的证明》。她轻轻地拿起书说:&ldo;你正在看这本书?&rdo;
&ldo;是的,我喜欢森村诚一的小说。&rdo;
她把这本书翻了翻,正好翻到了我折过的那一页‐‐立原道造的那首《献给死去的美人》。
这一页纸似乎有某种磁力,立刻就吸引住了小枝的眼睛。她目不转睛地看了好几分钟,似乎已经忘记了旁边我的存在。
忽然,她嘴唇有些细微的嚅动,随后发出了一阵轻柔的磁石般的声音‐‐
你已化为幽灵,
被人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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