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架起的日向昭困难地喘息,每吸进一口气都万分艰难。身上的衣物虽然换过,胸前肋下还是渗出一片片殷红。
护工的手仿佛有些不稳,托起日向昭的下颏,仔细端详。
目光定在日向昭片片青紫的脸上,护工犹疑不定的手突然变得稳如磐石,蓬乱的黑发掩着的眼眸裂出一线厉光,又堪堪敛回,向左右押他的人,点了点头。
&ldo;这个……是我见过的日向昭……能不能放我回去了?&rdo;
两个炮头相互为难地看看,向楼上立着的灿白身影高声叫道:&ldo;五当家!鬼子医院的护工说,这个是他见过的日向昭!他要回鬼子那边去!&rdo;
楼上的白五当家和身边的人商量几句,不情不愿地做了个同意的手势,医院护工抬眼望望青木,后者只顾盯着楼上的白玉堂,根本不屑看他一眼,于是护工跟在担架后面,逃命似地回到大门外。
就在这时,茉花山方向升起六颗信号弹,一红五绿,直窜夜空。是卢方收货完毕,安全撤离的信号。
青木望着消失在漆黑空中的光影,微微一叹。
心口真痛,形势瞬息万变,关东军还是损失了军火。
但是若能换回人质,加上抓住白玉堂,和展昭共同捏在手心,破获这起血清大案,连同枝枝蔓蔓全部挖清,也算值得!便向对面的白衣人大声说道:&ldo;军火已经交接,请你释放人质!&rdo;
楼上的人忽然一声忽哨,随后四周火把熄灭,整个灵岩阁连同院内都陷入黑暗。凭栏而立的丁兆兰猛地脱下身上白玉堂的白色立领,拔枪在手,被闵秀秀一把扯住手腕。
&ldo;兆兰!你冷静!&rdo;
山路上的73军车仍在飞驰,借着暗夜的朦胧雪光,已经能依稀看到远处的灵岩阁。忽然一阵轰鸣声从夜空中传来,展昭猛抬头望向窗外,双眼立刻迸出剑芒。
低空飞行寻找目标的轰炸机。
赵珏同样注意到了,和展昭交换一下眼色,展昭反身翻到座位后,打开武器箱迅速翻找,直起身,向赵珏递过一样东西。
照明弹发射器。
赵珏接过,一脚油门,直奔目的地而去。
黑暗中的青木意识到不对,伸手摸枪,却有一只冰冷的手先他一步,将森森寒光抵上咽喉,猛一转身,背靠庙墙,把青木勒在身前。
同来的日军反应过来,几乎是同时端枪瞄准,但谁也不敢扣动扳机。
中村广治还在担架上呻吟,没有人看他一眼。
&ldo;都别动。&rdo;青木听见刚刚还尾随在担架后面的护工,此时正在自己耳边咬牙切齿地用日语说道,&ldo;青木贤二,你连生意二字,都配不上跟爷提!&rdo;
青木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见对方的话。对方匕首下按,冰凉的金属割裂活组织的手感越来越深,才逼出青木的一声冷笑:&ldo;白玉堂,现在你还能说不认得日向昭?他,就是你那个,展昭!&rdo;
&ldo;tnnd你拿个假的来,还敢指责有人识货?白爷不认得,自有人认得!&rdo;白玉堂恶狠狠地冷笑,&ldo;不给可以明说,爷最恨人在生意场上耍诈!&rdo;
夜空中远远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身前传来青木悠然的声音:&ldo;可以不谈生意,不能不顾性命。白玉堂,宽城机场零点三十分起飞四架轰炸机,除非我发出延时信号,否则零点四十分准时开始攻击。地面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形成合围之势,你杀了我,只能加快灭亡的脚步。如果你撕票,我们没了顾忌,你们死得更快。&rdo;
白玉堂沉默地听着,青木继续说道:&ldo;所以,我们可以谈条件。&rdo;
&ldo;说来听听。&rdo;
&ldo;把爵士放了,你跟我回去,我可以放了陷空帮。否则,你就眼看着陷空帮匪首和主力一同被剿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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