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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中文网>鼠猫archiveofown > 第41章（第1页）

赵珏在他身边，同样浑身硝烟血渍，筋疲力尽。

&ldo;襄阳，结束了。&rdo;展昭把手中的步枪向赵珏递过去，&ldo;你为我违反了纪律，我给你一个交代。&rdo;

赵珏呼出一口气，苦笑。

&ldo;我以为已经杀了白锦堂。&rdo;他把枪连同展昭的手一同推回去，&ldo;现在我一定是糊涂了，居然在庆幸杀错了人。&rdo;

&ldo;你比我看到的任何时候都清醒。&rdo;展昭说道，&ldo;相信自己的判断，也许会……少些后悔。&rdo;

不再看赵珏复杂的眼神，展昭唇边扬起疲倦的笑容，望着照明弹燃尽后仍然被山火映得微红的天空，用已经轻到难以听清的声音喃喃道：

&ldo;玉堂，对不起……&rdo;

拒绝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后悔……

赵珏猛地站起身对天鸣枪。而后消失在密林深处。

白玉堂听到枪响，脚步一顿，立刻锁定方向直冲上山坡，眼中光芒熠熠夺人。

山石后，是那日夜记挂的身影躺在雪地上，熟悉的脸庞上纵横着硝烟，无声无息，如同睡去。

白玉堂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被瞬间抽离，胸腔中空茫一片，耳边似乎万籁俱寂，却又仿佛隆隆巨响。扑上去抱起展昭，紧握着他冰冷的手指，胸膛贴在一起，不知道是谁的心脏正微微颤动着，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呼吸之间就会消逝无迹。

&ldo;……猫儿！&rdo;

掌心里的手指，轻轻曲动一下，并不是寻找武器的毅然决绝，而是一种直拂进心里的温柔。

低头看，是展昭虚弱却仍温润的眼神，在向他微笑。

白玉堂定定地望着展昭的眼睛，透过那抹微笑，他在展昭清澈的瞳仁深处看到了极力忍耐疼痛的颤抖光芒。急切地在展昭身上仔细查看，白玉堂的手几乎再次失去稳定，新鲜的刑伤，绝不次于他刚才看到的中村广治。

尽管雪坡上光线不明，血迹的颜色和温度却瞒不过白玉堂，这样的伤势，换个正常人早已痛苦虚弱得失去知觉，而且以上次白玉堂见到他时的状态，明明不应该这么快从昏迷中苏醒，展昭也是血肉之躯，为什么在这样的状况下还能清醒地看着自己？

脑中轰然一响，什么都明白了。

青木在提审时一定是强行用药把展昭促醒，导致现在他无论怎样疼痛，都只能眼睁睁地煎熬。

然而，他竟然还在对自己努力地微笑！

覆盖在痛楚之上的薄薄笑意，明明是在眼前，却又无比遥远，带着分别在即的疏远意味，透明得无法追捉。

&ldo;猫儿……&rdo;

白玉堂呻吟似地低声，俯下肩膀，把脸贴在展昭额前。

一片火热，分不清是来自展昭额头，还是来自自己眼眶。

猫儿，我恨你这笑容。

有温凉的手指拭过他的面颊。白玉堂抬起眼，一滴泪水正在展昭手指上垂落。那双黑眸静静看着他，仿佛第一次遥遥相见时，锦绣盈眸的人间四月天。

&ldo;玉堂，你哭了……&rdo;

白玉堂皱眉摇头，揣着一颗五味杂陈的心，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ldo;玉堂，我也许时间不多了……所以，我不想让你最后记住的，是一张难过的脸。&rdo;

白玉堂陡然回过神来，伸臂抱起展昭，咬牙恨道：&ldo;死猫！你说过展某命长！你欠爷的朝暮，这辈子不还完了，下辈子休想托生！&rdo;

嘴里发着狠，动作却是谨慎得不能再谨慎，分别不过数日，怀里的身体已经瘦削到轻飘，仿佛随时都会飞散。然而他存在的感觉又是如此真实，真实得想要倾尽全力抱紧，再也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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