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引人瞩目,只是远远地打量,但旁边的江肆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到处乱晃,再加上这有不少人都认识他,这就多少有点惹人注意了。在江肆第三次差点撞上他后背的时候,聂思远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又捏住了他的脸。少年人的脸软软的很好捏,封琰原来也是这手感,只是折腾这段时日之后,那人似乎又窜了些个头,人也瘦了不少,脸上虽越发美艳凌厉,却没多少软肉可以让他捏着玩。“你总跟着我干什么?不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吗?”江肆眼睛睁的大大的,不管他怎么蹂躏,都不挣扎,乖乖地答道:“我来这边的人物就是刺杀张海鬼,现在已经达到了目的,短时间内也没有其他事情,你是不是没来过这,我陪你转转好不好?”聂思远瞪他,又有点凶:“你还好意思说,你杀张海鬼干什么?总说这地方要乱,结果乱子就是你给闹起来的!”江肆委委屈屈地低下头,本来想说什么,又改了口。“反正海鬼坊的那群人为祸一方,都不是什么好人,杀了就杀了,再说我也没下死手,跳下海的时候我看见封琰那个属下追上去了,可能还有救,至于会不会被水母吃掉,那得看他们的造化。”“小奚呢?”“死了。”明明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江肆说起来的时候却十分随意,根本就没将那几人放在心上。“他其实会游泳,以为用了坊主的药就可以避开水母,但是我早就把他的药给换了,做了那么多坏事,怎么可能让他继续活下去。”江肆眼中满是不屑,发自内心地看不上那种自己没什么本事却惯会暗箭伤人的小人。因为他师父就是被这样的人给害死的,所以当初他知道那些人想要利用小奚对付海鬼坊的时候,就没打算让那个小倌活下去。聂思远看着这时而熟悉时而陌生的徒弟,不知该说什么好。江肆命途多舛,小的时候差点被人炼成鲛童,水性不是一般的好,能对付水母倒也不奇怪,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候留下了阴影,这孩子有时不经意间露出的冷血也让人心惊。“你是不是早在销金楼认出来封琰了,所以才故意找他的麻烦,甚至还敲他闷棍?”说到封琰,江肆更委屈了:“那魔头欺负你!他就仗着自己好看,还学了勾栏院的那套狐媚法子哄你,如果不是他那天发狂,你我师父也也不会被一刀穿心,给他一棍子已经是便宜他了,我当时就应该给他一刀!”对此聂思远又是一阵无语,不知道江肆和封琰是不是八字犯克,这两人以前就是见面必吵,只是当时他总是偏袒江肆,现在想来其实有些时候真的不怪封琰。江肆这小兔崽子看着乖,满肚子都是坏水。“上次怕他死了坏事,我就没动手,等下次我再找着机会,一定让他血债血”咚!聂思远终于忍无可忍,狠狠地在江肆脑袋上敲了一下:“你适可而止!他现在可是我的人,你别总欺负他!”“我欺负他?”江肆气得在原地转了两圈,咬牙切齿地说道:“就你傻看不出来,这些年他一直包藏祸心,隔三差五地就往聂家跑,还藏在树上偷看我师父洗澡,被我逮住之后,还威胁恐吓我!说我根本保护不了你,你我师父那套天青色的里衣就是他偷的!他就是变态!”聂思远惊呆了,怔怔问道:“什么天青色的里衣,我怎么不记得?”江肆眸光一闪,闪过几分狡黠,突然笑了出来。“你承认了!”聂思远这才意识到这小兔崽子又在算计他,不由得冷冷地翻了个白眼:“我承认什么?我只是说没听思远提过这些而已。”江肆哼了一声,嘴角还勾着得意的笑,黏黏糊糊地凑了上去。“师父,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聂思远又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自己当初养的这玩意儿有点糟心,还有点烦人,偏偏江肆也不知道怎么的,不管他怎么冷脸怎么凶,这次都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两个人拉拉扯扯一上午,最后还是聂思远说有点累了,江肆这才消停下来,却没带他去食肆,而是带回了一间偏僻的小院。“带我来这干什么?”聂思远有些奇怪,打量着这见不大的小院,就是普普通通的模样,应该是江肆临时落脚的地方。这段时间他们大部分时候都在徐县,但江肆却行踪不定,想来是要为“那些人”办事,应该是有不少时候住在这,就连厨房里都屯着吃食。聂思远没想到江肆把他带回这里之后,立刻就准备烧水和面,那熟练的动作看得他越发的茫然。“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江肆背对着聂思远,声音有些沉闷。今天?聂思远怔了下,今天是农历十一月初十,冬至是他把江肆带回聂家的日子。他想起来了,但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回答。好在江肆也没打算听他的答案,自顾自地说道:“当年我命悬一线,十是师父把我救出来的,这些年亦师亦父亦兄亦友,养育教导之恩,我就算用一辈子都报答不完。”他慢慢地揉着手下的面团,轻轻地笑了下,眼里满是苦涩。“世上竟有那么好的人呢,强到所有人都不是对手,哪怕是现在风头正盛的魔教教主也会被他揍得抱头鼠窜,又那么温柔漂亮,一次次地教我那些剑招,就算知道我笨,也从来没嫌弃过。”聂思远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也不知道两行热泪从江肆的眼中直接砸进了面团当中。“亲生父母我早不记得了,但是他给了我另一条命,也给了我一个家,所以他把我接回家的日子就是我的生辰。”江肆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已恢复如常,回过头朝着聂思远轻轻笑了一下,单纯又眷恋。“过了今夜,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你送走,日后就不知何时再见了,公子,我包饺子,你陪我过个生日吧。”聂思远沉默许久,又叹了口气。这孩子满肚子坏水,却从小就让他心疼。算了,再哄他一次。“好。”咚!聂思远缓缓走过去,又在江肆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还没等对方喊痛,就给他揉了揉,随手加了两勺面粉进去。“笨蛋,你水放多了,饺子皮不能太软。”江肆茫然地戳了下变的硬邦邦的面团:“和那么硬能粘起来吗?”聂思远犹豫了一下,又恢复了从容自信:“再抹点水就可以了。”“公子,你好像没下过厨房,要不然还是让我来吧?”“你质疑我?”“我只是担心我的饺子,你快放过它吧,面都要哭了!”咚!聂思远又狠狠地敲了敲江肆的脑袋,威胁道:“听我的,不然打你!”心藏愧疚的少年最终只能选择妥协。许久之后,饺子终于熟了,捞出来放在盘子里的时候,发出丁零当啷脆生生的撞击声。聂思远兴冲冲地调好了酱碟,直接给自己夹了一个,一口咬下去,雪白圆润的饺子瞬间断裂,脆如嫩笋。“好吃。”他面不改色地将饺子咯嘣咯嘣咽下去,然后将剩下的全都推给了江肆。“这可是我第一次做的饺子,连封琰都没这待遇,你一个不许剩。”怕江肆拆台,聂思远软硬兼施,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冲,想着总归是要哄一哄人的,于是又硬生生挤出一个虚假的笑,甚至还给江肆倒了酒。“生日快乐!”这人是打算给自己报仇了吧。江肆麻木地看着眼前几十个东倒西歪的饺子,像是一条条死鱼翻起了苍白的肚皮,里面鼓起来的全是怨气。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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