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谎!”刘兴高声道,“我在河里寻了一上午,根本没有什么金珠子,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他肯定是偷的!”“是不是偷了钱,搜一搜就知道了,若是偷的,定有其他赃物还在庙里。”为首的官差一摆手,他旁边年轻些的官差便走上前去,搜查起来。“陈头,只有这个。”李陌的东西不多,那官差没多久就搜查完毕,除了云乘换下来的脏衣服,一无所获。陈头看了眼手里的小衣,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衣服虽小,料子却是云锦,绣满了浅色云纹,不是普通人家穿的起的。他面色沉了几分,指着两人道:“搜身。”李陌抓着云乘的手蓦地一紧:他先前怕万一自己和云乘走散,在他小荷包里缝了两粒金豆子,万一搜出来,可不是百口莫辩么。云乘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还没说过谎,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好。“两位大人。”云乘开口,声音软软糯糯,“金豆子其实是我给李陌的,这衣服也是我的,他怕我被歹人骗去,才跟别人说是河里捡到的。”说着就解了自己的小荷包递上前:“这里还有两个,李陌说用不了那么多,帮我缝在荷包里了。”他年岁不大,说话有条有理,长得也粉雕玉琢,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陈头看了眼荷包,已经有几分信了,还是皱着眉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和小乞丐混在一起?你父母呢?”云乘愣住,不知如何作答。“官爷,这孩子肯定是李陌拐来的,这孩子昨天在街上听戏,不少街坊都看到过。”刘兴幸灾乐祸地大笑:“李陌啊李陌,你这么小就想着媳妇呐,没有老婆本就想着养个童养媳?哈哈,拐卖人的罪名可比偷东西大了去了!还有你这小姑娘,偏跟这小痞子混在一处,也有你的好果子吃!”李陌的笑挂不住了,脸色愈发的黑,刘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他偏偏无从反驳。云乘急的手心冒汗,却一时想不出说辞。他本就不擅长说谎,可若是说实情,无论是自己不知道来历还是天上掉下金子,也都没有人会信。“怎么,本座的徒弟也轮到你这腌臜玩意质问了?”刘兴猛然栽倒一旁,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呼呼地喘着粗气。先前不见的疯道人跨门进来,他身上干净了不少,道袍飘飘,手捋白须,一派仙风道骨,站到云乘和李陌身前,斜睨着两位官差,道:“吾乃神君座下玉虚山呈闲派执剑掌座绵阳真人,借此地歇脚,我徒弟随手扔个金豆子又怎么,你等凡人要作何纠缠?”俩官差对视一眼,面色不太好看。这道人方才隔空打中刘兴,谁都不怀疑是仙家手段。大渝国师就是呈闲派的弟子,他方才自称长老,两人不需细想也知道惹到了了不得的人物。也真是倒霉,仙师们甚少沾染红尘,出行都宿在神君庙里,偏偏这不知好歹的刘癞子举报李陌,才让他们兄弟蹚了浑水。若是仙师盛怒之下置他们于死地,人间律法可管不着。“仙师息怒,”陈头躬身行礼,“我二人只是过问一番,实在职责所在。”“是是是。”另一个官差也躬身道:“仙师在此,自是刘兴诬告,我们这便走了,还请仙师恕罪。”两人说完也不敢抬头看绵阳道长,扯了吓傻了的刘癞子,上了锁链,疾步走了。绵阳真人打发了二人,长吁了口气,转头笑盈盈地看向云乘,虽没说话,面上却明晃晃地写着:怎么样,我厉害吧,快拜我为师随我修道去。李陌慢吞吞地将云乘挪到身后,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成仙派?绵羊?咩咩叫的那个?”“噗。”云乘忍俊不禁。“你你你”绵阳真人指着他的鼻子,大怒道:“谁修道不想成仙?开派祖师起个谐音的名字怎么了?绵阳怎么了!我师兄掌教真人还叫绵华呢!道号是我师父起的,又不是我自己想叫的!”绵阳真人恼得满脸通红:“你这小儿,贫道方才帮你们解了围,你竟然这般戏弄我!”李陌这才忍住笑意,作了个揖:“见过仙长,先前多有失礼,多谢仙长既往不咎。”绵阳真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些,他挥挥袖子,负手而立,道:“你现下信了罢,可愿意将小娃交托于我,随我修道去了?”李陌摇头。绵阳脸又气红了。“仙长息怒,李陌答应了云乘要陪着她,除非你答应让我随行,否则我是不会愿意她自己跟你走的。”云乘眨了眨眼,心里知道李陌这是还没有打消怀疑呢。“你这小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云乘对吧,云乘小娃儿是天运加身之人,你当是谁都可以修道的么?我观你煞气缠身,不消细算也能知道你不是适合修行的命格,强行修炼只怕引道雷劫就足以让你身死道消。仙缘不是谁都有,你命中注定与道门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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