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感到很绝望:&ldo;这俩老奶妈也来添乱么?&rdo;
般若耸耸肩:&ldo;他们本来棋下得好好的,但灵魂换回时恰好是决胜一招。老金鱼的魂儿其实输了,换回来后偏说是他的身体赢了棋局,所以赢家是他。海坊主那条老实鱼斗嘴不行,直接放大水了。这么多场打斗,我都看不过来了。鬼使黑大哥,你觉得哪一对比较值得围观?&rdo;
鬼使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ldo;围什么观!回去睡觉!……回来!带上这两个小子。你要好好做大哥。&rdo;
目送般若带走两个犯困的小童子,鬼使黑悲伤的捂住了脸。
&ldo;怎么?&rdo;鬼使白看他发愁,很不落忍。
&ldo;没事,我只是忽然明白了晴明要送博雅回家的缘故。我认识他这么久,竟然还不能看透这个滑头的用心!&rdo;
小白迟了片刻,也明白了:&ldo;晴明大人未来几天都不会回来了。&rdo;
&ldo;小白,你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收拾了就回去。&rdo;鬼使黑说完扛起镰刀忙了起来。
鬼使白苦笑:其实是你比较辛苦啊。
鬼使黑踹翻了食发鬼,吼退了妖琴师,挥着镰刀把吵架的姑娘们吓回了房,又把暴怒的犬神绑回狗窝。他喊来姑获鸟处理针女山兔,再用首无的脑袋砸晕了巫蛊师。
现在只剩两个老头子,奈何他打不得骂不得,小黑一边蹚着海坊主放的大水一边犯难。
他本以为两个老家伙一定闹得不可开交,可走到门口却见他们正坐在棋盘同一侧和对面的小白下棋。围观的式神正在帮着清理淤水。
鬼使白见小黑来到,站起来对两条老鱼说:&ldo;反正二位都赢不过我,还是不要内斗,试着合力破解我留下的残局,怎样?&rdo;
两个老头对着棋盘犯难,根本不理别的事。
鬼使黑不由得对弟弟竖起大拇指:&ldo;不愧是我宝贝弟弟,最头疼的一对儿你替我解决了。&rdo;
小白却很遗憾:&ldo;可惜我只能帮你这一点。&rdo;
小黑慡朗地大笑:&ldo;足够足够!你平平安安在我身边,比帮天大的忙都好!&rdo;
他笑完却忍不住打个哈欠。小白拉住他,问他要不要回去睡。小黑感到手掌传来的温柔,用力摇头:&ldo;不想睡。在外面透透气吧。&rdo;
于是两人在樱花树下并肩坐下。
花正香,月正圆,糙虫在薰人微醉的暖风中欢唱。
小黑说:&ldo;小时候咱们常趁夜色跑到山上,山里的风景和现在很像。从前的时光真好,可惜你不记得了。&rdo;
小白把肩膀借给鬼使黑靠着,他摇头:&ldo;确实不记得,但并不可惜。&rdo;
他望着鬼使黑说:&ldo;虽不记得,但是你在,我也在。&rdo;
鬼使黑怀疑他已经睡熟坠入梦境了:上次弟弟对他这样温柔地笑着说话,那是哪一辈子的事了?他知道鬼使白的记忆没有恢复,也许永远不能,可是从前灿烂的时光,好像真的回来了。
鬼使黑心满意足,他的身体在阴阳寮奔波了一整天,灵魂在地府受惊了一整天。他很高兴,却真的很累,于是乖乖靠在弟弟的肩膀上安睡。
他听到花叶间低回的风声,倦鸟被月色唤醒后的叹息,还有一两声……狐狸的悲鸣?
小黑揉揉眼睛:&ldo;我的妈,妖狐又怎么了?&rdo;
鬼使白抱住了哥哥:&ldo;不用担心。我今天和大天狗说了话,发觉他是真心待妖狐好。有他在,妖狐不会吃亏的。&rdo;
鬼使黑想了想,深以为然。
故事在宁静的夜色里落幕。故事告诉我们一个定理,作死的狐狸永远逃不脱受虐的悲运。
第9章长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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