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问道:&ldo;水君他……是个什么样的人?&rdo;
梁夫人突然怔住,脸上笑容便有些牵强,感叹道:&ldo;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本不是人呐。&rdo;
流苏连忙道:&ldo;流苏说错话了,让夫人伤心了。&rdo;
梁夫人摇了摇头,道:&ldo;无妨,我只是他的妾室,托蔽在他的羽翼之下,又有何资格去讨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流苏,我没有修行的资质,若是你有,便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修行有成,你便能活得更潇洒些。&rdo;
梁夫人这是交心之言,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懂她话里的劝诫和诚恳。流苏慎重的点头,回应道:&ldo;流苏多谢夫人提点。&rdo;
说这话,便已经到了风云殿中。所谓风云汇聚,腾龙而起。只是这名字,便有着野望。
梁夫人带着流苏进去之时,殿中正是莺歌燕舞,好不欢快。水君高居上座,左右却有三个生人。左手两个乃是两个年轻人,同人并无不同,至少以流苏的眼睛是没有看出什么不同,两个年轻人在欣赏歌舞。右手的座上是个穿着一身乌黑铠甲的大汉,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桌子上摆放的巨量猪牛羊肉。
水君在喝酒,他眼神既不在两个年轻人身上,也不在那个大汉身上,只会偶尔将目光投在殿中歌舞上。直到梁夫人进来,他的眼神便粘在了流苏身上。
水君的鳞片鲜艳夺目,便如同一团红云,而流苏的鳞片竟和他如出一辙。梁夫人坐到水君身边,给水君的酒樽里斟满酒,对着水君耳语了起来。
水君听得饶有兴致,道:&ldo;哦,竟然采到宝珠了吗?&rdo;
流苏适时将宝盒放到案上,揭开了盖子,便有一股寒意袭来,寒气如同烟气一般四处蔓延,又见宝珠光华透亮,仿佛冰雪一般。
水君也不由赞叹:&ldo;好一枚寒珠!&rdo;他转头向流苏道:&ldo;你如何采到此珠?&rdo;
流苏低眉垂首,声如空谷幽兰,道:&ldo;水君可还记得西郊珠场的那个蚌母?那蚌母极为狡猾,数百年来都不曾被人找到,因此才能孕育出这么一枚宝珠。&rdo;
水君又问道:&ldo;那你又是如何找到蚌母的呢?&rdo;
他这一问,流苏便眉飞色舞起来,道:&ldo;这便是流苏的本事了,它虽然藏得隐秘,有几分聪明,但流苏可比它更聪明!&rdo;
流苏这一得意起来,整个人便鲜活起来,更叫水君心喜。
水君有心调戏,便道:&ldo;你这般有本事,又采得宝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rdo;
流苏这可犯难了,便道:&ldo;流苏已经受过夫人的赏啦,而且水君收容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不敢再收赏赐了。&rdo;
水君哈哈大笑,梁夫人也低头含笑。梁夫人道:&ldo;这丫头精明利落,我瞧着心里喜欢,我看夫君也喜欢得紧,倒不如就让她留下给夫君当个贴身的侍女吧。&rdo;
水君看着梁夫人,见她目光诚恳,知道她是真心,便道:&ldo;那便多谢夫人了。&rdo;
流苏却有些无措,道:&ldo;我没有当过侍女……&rdo;
水君笑道:&ldo;来,先把酒斟满。&rdo;
流苏便去捧酒壶,给水君斟酒。水君和梁夫人聊了一会儿夫妻间的闲话,梁夫人便告辞离开。
水君把玩着寒珠,听得座下两位年轻人和甲士齐齐恭贺道:&ldo;恭喜水君收得异宝!&rdo;
自古权势与美人都是男人的兴致所在,现在权势在手,美人在侧,水君也一时兴致高涨,举樽道:&ldo;来!满饮此樽!&rdo;
一时之间,倒也宾主尽欢。流苏冷眼旁观,心里已经转过不知多少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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