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们都以为圣上顾念旧情,只有镇南王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镇南王运作下去,东南一带便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只此一样,便可活生民无数。
兰若居远销虞城,甚至远走西域诸国的生意十分红火,外有镇南王相护,内有鬼神加持,这垄断生意十分好做。而兰若居挣来的银子,除了广置善堂,便是用来买粮。
槐序估摸着这一项,便足足有数十万善功。若是能度过这场劫难,泉上人的善功也必定能够凑齐。只是槐序要凑足自己的千万善功,恐怕还是力有不足。
冬至的第一场雪下得并不久,辰时下雪,酉时即停。
但槐序明白,这只试验罢了,铸造了一把杀人的刀,总想要试一试这到够不够锋利。这一场雪,便是&ldo;试一试&rdo;。
天黑雪停,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地下钻了出来,小心避开兰若寺里巡逻的猫,这老鼠悄无声息地朝白献之的房里摸了过去。
只是才走到一半,就有一只爪子在这老鼠颈上一拨,便将它拨了个倒仰。随后一只修长的手抓住老鼠的尾巴将他倒提了起来。
&ldo;许久不见,遁地老祖。&rdo;
这老鼠回头一看,真是眸中盛满月光的琥珀,两只猫耳在头上微微转动,眼睛里带着十足的兴味。
&ldo;猫……猫神!&rdo;
大老鼠尖叫了起来,道:&ldo;不要吃我!不要吃我!走开!快走开!&rdo;
琥珀用力摇了摇老鼠尾巴,道:&ldo;你倒是胆子不小,还敢偷偷摸摸到兰若寺来行窃。&rdo;
遁地老祖一个激灵,连声叫道:&ldo;没有行窃!没有行窃!我是有事来向大王禀报,有事要走大王商量!&rdo;
琥珀狐疑地看了一眼遁地老祖,道:&ldo;若是你敢骗我,我便真的把你吃了。&rdo;
&ldo;没有!我发誓我没骗你!&rdo;
琥珀拎着遁地老祖到了槐序这,槐序没有多为难这只可怜的老鼠,而是把白献之叫来。遁地老祖和白献之之间的关系如何能瞒住他?更何况白献之也从未想过隐瞒。
白献之到了,这老鼠感激涕零,对槐序连连作揖,也不避讳,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白献之听完,道:&ldo;你是说蝗母要投奔我?恳求我收留?&rdo;
在遁地老祖确认之后,白献之不由得迟疑道:&ldo;这……&rdo;
槐序知道他的顾虑,无非是顾虑蝗母乃是邪神,自己不愿意接纳她。然而槐序却明白神灵的高傲,尤其是蝗母这类动则毁城灭国的大邪神,故而问道:&ldo;蝗母为何会想托蔽在兰若寺?&rdo;
遁地老祖稍作迟疑,便如实回答道:&ldo;蝗母的境遇实在不妙,若非走投无路,以那婆娘的凶悍,又怎么会有这一说。只是那婆娘心气高傲,并不许我说,只道若大王不愿收留便算了。我这说给大王听,大王可不要告诉她。&rdo;
妖魔之间并没有信任可言,但独独白献之不同。他曾经是妖魔,和妖魔有几分香火情,而如今他走的确实正道,人品上是可以信任的。否则蝗母和当初的遁地老祖都未必敢投效在他座下。
槐序轻轻点了点头头,得了他的许可,白献之随即让遁地老祖将消息带过去。遁地老祖老老实实道:&ldo;她已经在山下等候了。&rdo;
不过片刻,遁地老祖化作一个富家翁带着一位剑眉冷目的女子回到山上。见过槐序和白献之,蝗母并没有表现出孤傲来,而是应有的礼貌和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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