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君又道:&ldo;我只是疑惑卫兄的话,怎么会连朋友都做不成。&rdo;
要是卫连舟是那种矫情的人,这话可能还是随口一说,但卫连舟平常话都不多,突然来这么一句,肯定不是随口胡说。坐席这半天,沈书君一直在想,最多也就是结不成亲。他当时就说的明白,做不成亲家照样做朋友。连朋友都做不了,这就有点……&ldo;啊?&rdo;沈书娴更是一口雾水,假订亲就算了,没想到还有如此神展开。沈书君信的过卫连舟的人品,还有卫策对卫连舟的态度,那是弟弟真心仰慕哥哥。人品没问题,那就是身世有问题。
把各种狗血剧情想一遍,沈书娴道:&ldo;卫大爷只说其母,却不说其父,会不会是……&rdo;卫也许是母姓,卫连舟的母亲与人偷生生下来的卫连舟,找不到父亲所以只得从母姓。在古代,母不详还好,私生子抱回家里,只要父族承认,社会多少还有点。但要是父不详,那就是标准的野种,社会地位就……&ldo;我问了卫小弟,他很肯定的说,他们是堂兄弟。&rdo;沈书君说着,他也这样想过,所以特意去套了卫策的话,而且卫家要真是名门望族,家中姑娘出了这样的事,就是再疼姑娘,也得找户人家嫁了,给孩子一个父姓,也圆一下家族脸面。直接把女儿外头的私生子抱回家中养,就沈书君所知,真没有这样的。
沈书娴想想平常电视剧中的狗血,又道:&ldo;会不会是卫连舟的母亲嫁到卫家之后……&rdo;
卫连舟母亲就是犯了事休回家中,或者被送进庵堂,再狠一点直接处决,卫连舟的身份也许会有点尴尬,但并不会发生多大的改变。至于说卫连舟不是卫家的种,看看卫策的长相,再看看卫连舟的长相,如此相像的堂兄弟……除非卫母的jian夫也是卫家人。
沈书君觉得有可能,卫连舟要是这种身世,确实太不光彩。但只是因为这个就不与卫连舟结交,他肯定不至于。酒劲上来,这样那样猜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便挥手道:&ldo;再看看吧,卫兄这么一说,这门亲事……要是有合适的,退了也好。&rdo;
他总觉得卫连舟会这么说不止因为身世问题,但这个话也不好深问。要是卫连舟开始说,我是真心想娶你妹妹的,两家诚心结亲还可以问。现在卫连舟直接说了,我是帮忙的,随时可以退亲,这话就不能问了。
他就是这么一个妹妹,他想给沈书娴寻个好人家,他以前是看好卫连舟。但要真如卫连舟所说,以后连结交都不行,他怎么会嫁妹妹。天下商户多了,好男儿也多,有其他选择,何必非得这一棵树上吊死。
沈书娴没吭声,她也没爱卫连舟爱到非君不嫁的地步,有更好的她也不介意换一个。沈书君挥挥手道:&ldo;你也累了,去歇着吧。&rdo;
&ldo;嗯。&rdo;沈书娴起身,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想了起来,回身道:&ldo;哥哥,你别把绍氏忘了。&rdo;绍氏现在应该还在梁府住着,身份不明不白,有些麻烦,事情却总得解决。虽然没有明说,卫策算是给绍晚词出了赎身银子,沈书君不会再发卖她,估计会放她走。
沈书君还真把绍氏忘了,点头道:&ldo;我知道了,明天早上过去就料理这事。&rdo;
&ldo;哥哥早点休息。&rdo;沈书娴说着,这才退出去。
沈书娴满身疲惫的回到屋里,吴婆子就赶紧上来,她下午进梁府后就奉沈书娴的令去看绍晚词,绍晚词因晕船进梁府之后就睡下了,梁太太摸不准她的身份也没有很怠慢她,让她暂住正院厢房里。
吴婆子过去的时候,绍晚词才起来,正吃着饭,从丫头嘴里己经得知沈书娴和卫连舟订婚的事。当时吴婆子听得清清楚楚,绍晚词说了这么一句话:&ldo;纳个妾而己,还要摆酒席,沈家真以为自己是什么。&rdo;
吴婆子越想越觉得这话不太对,现在沈书娴回来了,也就如实说给沈书娴听。沈书娴听得愣了一下,刚才她还在跟沈书君说卫连舟的身份,没想到绍晚词那边还有暴料。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人家真心想瞒着,打听也没必要。绍晚词又一直看不起沈家上下,从没闹清她脑子里在想什么,现在也懒得去想,只是道:&ldo;随她去吧,哥哥说过,明天就要发落了她。&rdo;
春分也在旁边道:&ldo;那绍姨……绍氏的脑子里从来不知道装的什么,理她做什么。&rdo;
一夜无话,沈书君天亮就去了漕帮,卫家兄弟,绍晚词都在梁家,现在要解决这事他肯定得过去。沈书娴本来也想去,沈书君想想还是算了,她跟卫连舟都订亲了,她要是在,不管怎么表态,哪怕是不表态,都显得不太好,干脆不过去,啥事都省了。沈书娴想想也觉得有理,虽然有点可惜看不到过程,不过结果总是能知道的。
沈书君到梁府时,卫策和卫连舟也是刚起来一会,昨天晚上都喝了不少,沈书君还好,他是大舅哥,卫连舟就是正主了,宾客们如何能放过他。
&ldo;沈大哥早。&rdo;卫策笑着招呼,以后两家不止是朋友之交,是正经姻亲了。
卫连舟也笑着道:&ldo;沈兄来的好早。&rdo;
沈书君却是叹了口气,也不迂回把绍晚词的事前前后后都讲了。卫连舟一直淡定的神情也有几分抽,看向沈书君道:&ldo;我记得上回去沈家时,也曾见过绍氏,我没有丝毫印象。&rdo;
卫策嘴快,忍不住道:&ldo;十年前见过一面的毛丫头,三哥你要是真记住了,那才是……&rdo;
卫连舟看卫策一眼,卫策忙闭了嘴。
卫连舟更道:&ldo;既然她执意要见我,沈兄也把人带来了,那就让她来吧,把话说清楚,死了她的心也好。&rdo;国公府绍家的小姐,说起两家缘渊也有,还曾跟卫策订过亲,他是得把话说明白了。
卫策忙让小厮到后院传话,绍晚词就在梁家后院住着。结果一等二等,仍然不见绍晚词过来,卫策不知怎么回事,又派人去叫。
沈书君却是道:&ldo;不用催,催也催不来。&rdo;女以悦己者为容,现在又要见自己喜欢的人,那还不得使劲打扮。
三个人坐着等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绍晚词终于盛妆完毕来了,卫策见她进门,下意识的往椅子里头坐坐,其实要是可以,他真想马上走。绍晚词却是完全无视卫策,至于沈书君,那更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直走到卫连舟跟前,福了福身见礼道:&ldo;见过卫三爷。&rdo;
&ldo;绍小姐。&rdo;卫连舟淡淡说着,不容绍晚词开口便道:&ldo;我听沈兄和九弟说了小姐的心意,但我本就不认得小姐,而且早在很多年前,我就立过誓,我卫某人今生绝不会纳妾。所以小姐好意,我消受不起。&rdo;
绍晚词听得瞪大眼睛,眼泪都要掉下来,却是道:&ldo;我知道三爷重朋友讲义气,我先前在沈家,又与九爷订过亲事,让你避之不及。但我倾慕于三爷,真心想侍奉三爷,想我绍家也曾经是百年望族,现自请为妾,三爷何故……&rdo;
&ldo;那是以前,现在你只是不能脱籍的官奴,就是想嫁于平民为妻都不能。要是当年绍家鼎盛之时,你这番说词还能听听,现在你己经流落至此,再说自请为妾的话……你曾经也是官家小姐,你见过哪个大户人家会纳官奴为妾。&rdo;卫连舟一脸淡然的说着,他可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卫策,会被几句话堵住。行商多年,连这么个小女人都打发不了,他也白活这么大。
&ldo;我……&rdo;绍晚词眼泪直往下掉,刚想开口……卫连舟又道:&ldo;就是十年前见过我,倾心于我,那也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只因为你倾心与我,我就要纳你,这是何等道理。别说我不纳妾,就是我纳妾,我也不会要一个官奴,今天要不是看在小九和沈兄的份上,我根本就不会见你。&rdo;
&ldo;我……&rdo;
卫连舟不再理会绍晚词,只是看向沈书君和卫策道:&ldo;言尽与此,人是沈兄买下来的,该有沈兄处置才是。就是以前跟小九订过亲,但亲事当时就退了,本就再无瓜葛。&rdo;
卫策听得连连点头,让沈书君发落好,人本来就是他的。
沈书君一点都不意外卫连舟如此说,从怀里把绍晚词的卖身契拿出来,道:&ldo;这是小姐的卖身契,我现在归还与你,从此你不再是沈家人,以后请好自为之。&rdo;
绍晚词见到卖身契,也顾不上卫连舟,连忙接了过来,看清确实是她的,连忙收好。却是又道:&ldo;我一个单身女子,将来要如何生活?&rdo;
沈书君早有对策,便道:&ldo;在沈家做过事的周嬷嬷,既然曾是绍家的下人,又感念绍家之恩,小姐不如投奔了她去,相信她会安置小姐以后生活。至于如何去周嬷嬷家里,我派人送小姐过去。&rdo;周嬷嬷那么想着旧主,他就给她一个更大的机会。而且这样的安排,也全了卫策的面子,卫策出了赎身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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