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舒握着他的手,拄在自己脸庞蹭了蹭。“去年也是我一个人过的,很冷清,今年我不想一个人。”说了这么多,归根结底就一句话,沈白舒想他了。腊月二十三,祭灶神,村里的叔叔婶婶都点了香蜡送至门前小路边,所以一路看去都有星星点点的烛火在闪烁,将蜿蜒小道的冷清驱逐。沈白舒将香火插在院门口不远处的小道旁,起身回了屋。屋檐下的藤椅上躺坐着俞尚临,但他仍是阖眸未醒,沈白舒走上台阶蹲在一旁轻语道:“送走了灶神,今晚可是小年夜,阿临,你能不能醒醒与我说会儿话,院子里太冷了,我想你陪我。”垂头坐在藤椅上的俞尚临没有丝毫反应。沈白舒深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好多天了,他知道俞尚临伤了脑袋,他只盼有奇迹出现。腊月二十五,茸羽带着药材回来了,昔明和梁郁尘将茸羽带到竹屋,沈白舒终于等来了药材,开始和茸羽合力为其疗伤。伤在头部,颅内淤血散不去,人就会一直有危险,所以沈白舒行针时格外注意,若让颅内淤血倒流,那俞尚临必死无疑。历经一日,行针完毕。行完针的沈白舒,手都在颤抖,茸羽忧心地看着他:“师兄也要保重自己才是,我从未见你行针后如此虚脱。”虽说行针费神,但只要致心一处,不会让行针的大夫如此疲惫。除非,沈白舒在行针时,难以聚集心神,生了胆怯。茸羽安慰着他:“我已经诊过脉,师兄你手法很好,不要担心俞将军会有危险。只需好好调养,很快就会醒的。”沈白舒疲惫地靠坐在廊下柱子旁,他再经不起任何差池。听了茸羽的话也未松心。军中战后诸多事宜,梁郁尘和昔明也未久留,所以连夜回了城,茸羽跟着他们去了军营歇息。晚间沈白舒喂俞尚临喝了药,仍像往常一样说着话:“阿临,待你痊愈后我们就成亲好不好,你之前可是说了要娶我的,我一直等着。”俞尚临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不过这一点微末动静沈白舒并未看见。沈白舒继续自言自语:“我以后都不再瞒着你受伤了,做事一定先保护好自己不让你担心,见你受了伤我才知其中心酸,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很多时候,沈白舒自己都怀疑自己的医术不成样子,之前解不了自己的毒,现在连自己爱的人也救不了。自从上了战场看到俞尚临伤痕累累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再也不敢碰那些伤,也见不得俞尚临流血,在俞尚临倒下的那一刻他连最基本的处理都忘得干净。但为其他人治伤就未有这种情况。第二日,茸羽和梁郁尘又来到竹屋,帮着沈白舒配药煎药,梁郁尘负责做饭,沈白舒好久都没吃过好菜了,他自己只会做简单的菜,往往填饱肚子就行,俞尚临昏迷不醒连饭都吞咽不下,只有喝米粥。今日难得出了太阳,院子里很暖,沈白舒将俞尚临抱到藤椅上,让他在院子里晒太阳。茸羽和梁郁尘都在厨房看着,茸羽叹道:“师兄他对人对事都很执着的。”梁郁尘洗着碗:“怎么说?”茸羽看着煎药的火候道:“大概在我们十一二岁时,师父带了只受伤的小狐狸回来,本来准备宰了扒皮的,但师兄见其可怜,背着师父将小狐狸藏了起来,后来师父再见到那只狐狸时,被他养得圆滚滚的,都不像狐狸了。”“后来呢?“后来,师父让他把狐狸送走,因为狐狸味儿难闻,师兄不同意,结果师父就将狐狸抢了过来送回了山里,师兄难过了好久,那一段时间都不理会师父。”梁郁尘道:“狐狸还是回山里比较好。”“师兄喜欢一样东西,那自然是一定想要留在身边的,人也一样。”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八,茸羽和梁郁尘都回了军营,期间俞宗庭和俞尚恒都来看俞尚临,到了年关,守将要进京述职,又逢今年有战,俞尚恒也得回去上报领赏,临行前来看看自己的弟弟,护弟心切,竟哭了起来:“他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么重的伤,要是最后一战我在他身边督促怎会发生这样的事。”俞宗庭斜睨了一眼自己的傻大儿,最后走到床边握住了俞尚临的手:“为父很快就回来,等我回来时,我想看着你已经能舞刀弄剑。”没有那个父亲能忍受自己的儿子重病不起,在外累积多年的威严此刻全是作为父亲的仁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当着众多人的面落下来。最后竹屋内还是只剩下沈白舒与俞尚临两人,腊月二十八每家每户都挂桃符,贴春联,看着一派喜庆模样。村里已经有孩子燃放爆竹,沈白舒推着木椅在院子里和俞尚临晒太阳,这几日阳光都不错,照得人心生懒意。沈白舒让俞尚临靠在自己肩头,两人并排而坐于桃树下,此时的桃树光秃秃的,没什么可看的。“阿临,还有两天就过年了,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你怎么能睡着不说话让我一人看火花。”沈白舒知道他会醒,因为俞尚临脉象都已恢复正常,身体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有肩膀上的剑伤还未好,并没有其他病症,可他就是不知为何俞尚临不醒。就这样一直沉睡着,让沈白舒的心凉了一大截。沈白舒亲吻着他的额头最后到嘴角:“今日的太阳真舒服,阿临你喜欢吗?”俞尚临的手指不经意间缩动了一下,沈白舒还是未看见。这天晚上,沈白舒不想再一个人睡了,他搬到和俞尚临一张床上,之前是怕俞尚临外伤,但现在外伤已无大碍,且沈白舒抱着他才不会梦魇。俞尚临笔直的躺在床上,沈白舒钻进被窝搂着他:“晚上很冷,将军应该不会介意我和你挤一挤。”他自顾自的说着,给俞尚临掖好被子靠在肩头睡去。次日一早,沈白舒迷蒙的睁眼起身,看了看身旁的俞尚临,居然发现俞尚临睁着眼看着他。沈白舒一个激灵醒了大半,忙不迭地凑上去看个仔细:“阿临!你醒了。”沈白舒微颤的手抚摸上俞尚临的面庞:“阿临……”但他很快发现,不对劲。俞尚临的眼神空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白舒看,仿佛不认识他似的。沈白舒试着问了句:“我是谁?”俞尚临仍是盯着他目不转睛,良久吐出三个字:“你、好、看……”沈白舒再问:“你是谁?”俞尚临摇头,但视线不曾离开过半分。沈白舒扶额,这……这怎么还失忆了呢?他立即给俞尚临诊脉,看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是没诊断出来的,但全身上下检查了遍也没有任何问题。今日茸羽一来,沈白舒问道:“师妹,你可知失忆了要如何治?”茸羽难以置信的看向他:“还有师兄不知的?”沈白舒当然知道,无非就是伤到脑子。有些可能是短暂的,之后总会想起,但也有一直失忆下去一辈子再也想不起来的。而他的意思是有什么办法能尽快让俞尚临恢复记忆。茸羽犹疑道:“这个嘛,我只知道触及与他回忆相关的东西,多接触总会让他想起。不过师兄你自己也知道,这都得看病人自己是否愿意去回忆,如果他不愿意记起,你给他再多线索他都可以视而不见。”沈白舒看向屋檐外的天,老天你可真会折腾人。茸羽看他神色惊恐道:“该……该不会是俞将军失忆了吧……”沈白舒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回屋,茸羽跟进去,看见俞尚临正端坐在床边,他见茸羽进来了也不好奇,只知道盯着沈白舒,沈白舒身影在哪他便看哪,其余的一概不看,似乎什么也引不起他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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