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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他触电似地收回手,清了清嗓子,“因为我昨晚没睡觉。”
施年自己站起来,扯了张卫生纸擦眼睛,鼻音浓重地问:“为什么不睡?有事情耽搁?”
杨司乐百思不得其解,唯有靠订车票来发泄这种不干点什么不行的劲儿。
他背过身,在手机上调出今天一大早找付宜要的施年的身份信息,当场买了两张车票。
“不为什么,手机太好玩了。”
直到坐上回庆江的动车,施年追问了好几次,杨司乐也没把昨天发生过的不愉快复述给他听。
施年早上哭累了,从杨司乐嘴里问不出新东西便打着哈欠,放心地打起了盹。
杨司乐被那股念头一激,仍旧精神得很,甚至灵感爆发,脑海里蹭蹭蹭地往外冒故事和旋律。
他蹑手蹑脚从包里拿出歌词本,放下小桌板笔走龙蛇,时不时再偏过头去,偷偷看一眼施年的睡脸。
他后知后觉,这可能就是最好的结果——尽管他至今不知道,且有可能永远不知道,施年昨晚为什么执意要一个人回庆江,为什么会被一个小小的误会打击成这样。
但是,好歹施年忘掉了陈楠说的话,忘掉了晚饭后的不痛快,忘掉了要一个人回庆江的事,可以毫无嫌隙地和自己坐在一起,并充满信任地向自己袒露健忘症的细节,问什么答什么,乖得让人……又想干点什么。
肯定是干活,对对对,干活!
杨司乐收回视线,赶紧埋头写歌词。
写着写着,还是忍不住扭头看向抱着大提琴,睡得小鸡啄米的施年。
既然在年年那儿,自己已经成了学校里的唯一一个知情人,以后他不用再在自己面前掩饰病症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可以大胆一点,尝试着做回他的“洋洋哥哥”
呢?同性恋和“同性朋友”
之间不能亲亲抱抱举高高,和要好的“哥哥”
总可以了吧?杨司乐按流程毫不严谨地论证了一番,觉得这个主意很行,非常行。
他真的好想干点什么,想得都快骂脏话了。
和翔飞哥哥决斗杨司乐和岑婉萍还有施正国成立了临时攻坚小组,微信群取名为“救救洋洋!”
,日常聊天主题就是讨论怎么帮助施年回忆起杨司乐。
按照施正国的说法,施年以前成功记起过自己的大提琴课上课时间,成功记起过把寒假作业借给谁抄了。
所以杨司乐坚信,只要自己能找到年年记事情的规律,一定能被他想起来。
无奈他们不像电视剧里演的,有信物有胎记,重温法亦没太大用处,毕竟杨司乐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按照小时候和年年相处的模式来的,也没见到年年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除了越来越依赖他,黏他黏得不行以外。
期末展演上的演出事故掀起的舆论浪潮经过一整个暑假的发酵,在开学这几天“温和”
爆发,施年无论是走到哪儿,身后总有那么几个人指指点点。
因此他变得比以前更加高冷了,和张晴好一起去集体朝会和课间操,全程不苟言笑。
即使是去民乐楼找杨司乐,不得不托靠门的同学帮忙传达点什么,他也面无表情、惜字如金。
用陈楠的话来概括,就是“施年日益谢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