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是她自己极其讨厌的那种心肠软的女人了,因为她想过去抱抱父王,告诉他别哭了,就像小时候一样。
她是做过分了吗?还是她现在的情绪很贱?
爱丽丝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错的了,只知道自己也并不好受。脑子乱糟糟的,知道自己想要讨要什么结果,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讨要。
在这思绪凌乱的时刻,爱丽丝看到父王身边的梅奇叹了口气,梅奇试着拉了下父王,拉不动,便不拉了,疲惫地四处看,然后眼神锁住了一直站着的爱丽丝,朝着爱丽丝走了过来。
在来之前,他烦躁地不许任何仆人接近他。
爱丽丝出门前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装扮,确认自己很难暴露,所以看到梅奇走过来,她也不慌,只是在梅奇走近的时候,低头怯怯地说:“大、大人……”
梅奇单手去摸束得高高的衣领,迅速脱下最高的一个扣子,扯动了领子,似乎要从窒息状态里自由呼吸一样。
听到爱丽丝的难听声音,他根本没有反应,但也不看爱丽丝的样子,只是眼睛盯着爱丽丝的篮子,语调随意地说道:“你卖的什么?掀开给我看看。”
爱丽丝只好照做,掀开给梅奇看。
梅奇伸手翻了翻,快速抓起一只小玩具,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块小金子,扔到了爱丽丝的篮子。
“喂,你知道怎么安慰一个失去挚爱亲人的老人吗?”他迷茫地问道。
爱丽丝愣了愣,才想到和之前一样用瑟缩的语气说道:“……我、我也不、不知道。”
梅奇嫌弃又焦躁地啧了一下,火速收起他的金子,说:“算了,那我把这钱给能知道的人吧。”
爱丽丝想了下自己的贫苦身份,犹豫了下,还是做出符合身份的行为,拉住了梅奇,留恋地看着他手里的金子,说道:“大、大人,人太伤心,总要大哭大闹的,您、您可以帮助、帮助那位老人,让他快速发泄完那些难过。”
“大哭大闹?发泄?”梅奇的脸色变得更加臭了,“不行,他不能太过失态,也不能继续失态下去。”
“为、为什么?”爱丽丝难以理解他用失态来说一个人失去亲人后的状态,她当然知道贵族最好尽量收敛情绪,但是都到了这种时候,这种情绪应当是被允许的,不然也太为难人了。
“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你的答案,说了和没说一样。”梅奇收起了金子,想了想,还是把金子又放进篮子,然后抓起一把玩具塞到怀中,才两手空空地回到了爱德华的身边。
爱丽丝犹豫了下,跟了上去。
仆人也看到爱丽丝了,但见梅奇和她交流过,以为梅奇吩咐了什么,没有赶走她。
得以靠近的爱丽丝听到梅奇低声用力地对爱德华说道:“父亲,你不可以这样了,我们完全找不到证据,不能耗在别国太久。你要回家,不能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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