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宁在外面冻久了,这会刚缓过来些,耳朵、鼻尖、脸颊,都还红彤彤的,半眯着一双狐狸眼,也泛红,浮着一层楚楚动人的水光。
“想和你做名正言顺,名符其实的夫妻。”慕徐行看着她道:“百年好合,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誓死不渝,这些词不都是说夫妻的吗。”
真是怪了。
邬宁心跳得厉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见她久久不语,慕徐行挪开了视线:“我知道你不愿意,那就各凭本事了,我想做成的事,你拦不住,除非你让我死。”
这算什么?挑衅?威胁?不会是撒娇吧?
邬宁不自觉弯起嘴角,又立即压下去:“你有什么本事,说来听听,少憋着坏算计我,真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
慕徐行背对着她,轻声哼笑:“好,我不算计你,我只等着水到渠成。”
“水到渠成?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吃晚膳了吗?”
“还没。”
本来就不是很剑拔弩张的气氛,话锋一转便归于平静了。
慕徐行穿上鞋袜和外袍,要去小厨房,他自己琢磨着做了几样点心,刚弄到一半,方才沐浴是因为在小厨房里不慎弄翻了蔗糖浆。
邬宁没跟着去,毕竟那么气势汹汹的杀过来,总得做出点高姿态。
宫婢们见事态平息,晓得陛下今晚依旧要宿在云归楼,纷纷进到殿中服侍沐浴更衣。
邬宁泡在热水里,伸展双腿,很是舒坦,不过转念又有些犯难,心知肚明慕徐行有意算计她,摆布她,往她身上套枷锁,也心知肚明这样不妥,非常不妥,正所谓欲壑难填,今日要做夫妻,明日要什么,后日又要什么?
她若不当回事的纵容了一次,会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至于将来成为她那可怜的父皇,沉溺在情情爱爱的假象里,失去原本的判断力,命都丢了还不肯清醒,那就太可悲,也太可怕了。
但是,百年好合,相濡以沫,白头到老,誓死不渝,这些专给夫妻准备的词儿真是够勾人的,让邬宁莫名心痒痒。
床笫之欢,邬宁早不稀罕了,宫里养一个男人还是一百个男人,对她而言都没有太大区别,可一个男人就不单单是“男人”了,将会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发生任何矛盾她都不能随手丢开,得绞尽脑汁的去解决,这叫什么,家和万事兴!
邬宁摸摸额头,一手冰凉的水珠子,好像被吓出冷汗。
……
杨晟要回到那座将他养大的山里,邬宁同意了,之后便没再过问,等她想起来的时候,杨晟已经离宫三日有余,当真是说走就走,悄无声息。
可宫门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踏出去的,邬宁以为杨晟起码会来请辞。
所以那日金銮殿外,或许是此生最后一面。=&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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