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犯不着这么义正言辞,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不知道什么是律法。”
沈应的手被邬宁压在了膝间,他摸着锦袍上冰冷而锋锐的金线,听邬宁语气轻柔地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便是律法。”
沈应不自觉紧抿唇瓣,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看向燕贤,他平日只想着如何讨邬宁欢心,并不太关注朝中形势的变动,还以为面前坐着的是那位独掌大权的燕宰辅,难免有些担忧。
沈应细微的举动,打消了燕贤对沈家的怀疑。
此时此刻,哪怕燕贤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去猜忌自己那引以为傲的长子。
……
当晚,邬宁去了昭台宫。
与入宫即圣宠不衰的慕常君和后来者居上的沈侍君相比,昭台宫的杨侍应真称不上得宠,邬宁一个月里,也就能有一两个晚上宿在这。
可宫中没人敢怠慢杨晟丝毫,尚宫局对他的殷勤劲儿,比起慕徐行和沈应也不遑多让。
杨晟奇就奇在,能在那两位侍君风头正盛的节骨眼上,不费半点力气便能将邬宁引到昭台宫来。
昭台宫的宫人都很纳闷,自家主子甚至不怎么搭理陛下!出去说谁信啊!
邬宁来这的原因,只有邬宁自己清楚。
她紧闭着双眼躺在软榻上,身侧蜷缩着两只守在炭炉旁取暖的狸猫,鼻息间充斥着淡淡的檀香味,耳边传来刻刀刮下木屑时沙沙的响动,思绪纷乱的头脑渐渐放空,心里生出些许莫名的安逸。
就是这种安逸,让邬宁每每疲倦之时,便会想到杨晟。
“陛下……”
邬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唔,我睡着了。”她声音软绵无力,像一团掺了太多水的粉面。
杨晟只盯着在她腰侧酣睡的狸猫,低声道:“去床上睡吧。”
邬宁从不指望杨晟能体贴入微的伺候好她,很是乖觉地站起身,径自走进寝殿。
本就没醒透,一倒头又昏昏沉沉了。
杨晟默默在床榻旁站了片刻,弯腰帮她脱掉鞋袜,那圆润透粉的脚趾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如花瓣一般舒展开,又很快收拢。
杨晟飞快地挪开视线,拖过一床被子将邬宁从头到脚捂了个严实,邬宁呓语似的嘟囔了一声,缓缓缩进被子里。
她睡得香甜,毫无防备,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夜已深了,仅剩的烛火也将要熄灭。
杨晟熟练的打好地铺,一丝不苟的平躺下,却并未合眼,似乎在等待什么。
终于,邬宁抱着被子翻过身。
杨晟托住她纤细的手腕,一点一点,将那悬在床榻之外的半条手臂推了回去。
没一会的功夫,邬宁又大咧咧的伸出脚。=&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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