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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来到特务团团部，不巧欧阳团长不在，郭参谋长接见了他。欧阳团长不在，杨得海的事自然不便谈。任一哲只是向郭参谋长要求，希望夜间能在狗舌崖设置岗哨。郭参谋长同意了，并答应今夜就安排。

从特务团回来，任一哲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于克明家里。于克明的伤见轻多了，正挎着一条胳膊伏在桌子上写什么。原田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整理着早晨采回来的草药。见任一哲进来，原田忙站起身来招呼，又从墙边端来板凳。任一哲坐下问道：&ldo;于厂长，伤好点了吗？&rdo;

于克明说：&ldo;好多了！特派员，有事吗？&rdo;

原田端着一怀热茶送过来：&ldo;特派员，请喝茶！&rdo;

任一哲说声&ldo;好&rdo;，接过怀子放在桌子上，又对于克明说：&ldo;于厂长，这几天没有来看你！&rdo;

于克明说：&ldo;大家都忙着，再说，我已经好多了。&rdo;

任一哲说：&ldo;我今天来，是有事向你请教，你能跟我去一趟吗？你的身体……&rdo;

于克明说：&ldo;身体不碍事，咱们走吧！&rdo;

一听于克明要出去，原田忙从床上拖过一件衣服，披在于克明身上，关切地说：&ldo;当心，别着凉！&rdo;

任一哲冲原田笑笑说：&ldo;原医生请放心，我找于厂长有点工作上的事要谈。&rdo;

原田说：&ldo;特派员找克明，自然是工作上的事，我知道！&rdo;

于克明没有说什么。他和任一哲同在一起工作，从职务上说，于克明是厂长，任一哲是保卫科长，属于上下级关系，但任一哲同时又是军工部派下来的特派员，又使任一哲的身份提高了一层。于克明与任一哲除了工作上的接触以久，个人的交往不多，今天任特派员亲自登门来访，自然是工作的事了。于克明没有多想，就随任一哲走了。

任一哲的住处，照例也是石头房子。任特派员的房间也像他清明干练的本人那样，收拾得整洁干净。床上的被子迭得方方正正，床单洁白平整，就连桌子上不多的几本书也摞得齐齐楚楚。任一哲素有洁癖，是厂里人都知道的。

任一哲请于克明坐下，又拿起怀子要给他倒水，于克明忙说：&ldo;特派员，别麻烦了！我不渴，不喝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rdo;

任一哲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严肃。任一哲没有坐下，只是在地上来回地踱步。屋子里的空气很沉闷。不知是特派员感到一时无从开口呢，还是他有意要制造一种这样的气氛。

&ldo;于厂长，&rdo;任一哲踱了几圈步，停下来，两只深邃的眼睛盯住于克明白皙微黄的脸，&ldo;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希望你能够信任我，如实告诉我。&rdo;

看着任一哲严肃的表情，于克明感到有些异常。他说：&ldo;我历来不说假话，而且也从不敷衍。什么事，你说吧！&rdo;

&ldo;是关于原田医生的事！&rdo;任一哲说。

于克明一惊：&ldo;你问原田？是指我与原田个人的事，还是指她的工作？&rdo;

任一哲一字一板地说：&ldo;两者都很重要，而且还包括她的思想、家庭、社会关系以及你所知道的她的一切情况。&rdo;

于克明知道这位敏感而又多疑的特派员对原田是感上兴趣了。他又进一步想到，任一哲作为兵工厂负责安全工作的特派员，也可能是接受了某个负责人或组织上的安排才这样办的。为了使他的妻子原田在特派员的眼里释疑，他当然应该把他所知道的一切说出来。

于克明想了想说：&ldo;原田秀子是我在日本留学时认识的。她是我的老师原田俊夫的女儿。当时，我因为有些专业上的问题常去老师家里请教，次数多了，就认识了原田秀子。当时，她还在医专读书……&rdo;

任一哲取出一个小本子，叫于克明说得稍慢些，他好记录。

于克明继续说：&ldo;原田出身于书香门第，思想比较单纯，富于同情心……我们从相识到相爱，从相爱到结婚，经历了四年多时间……&rdo;

任一哲手中的笔飞快地记录着，鼻子里了出&ldo;嗯嗯&rdo;的声音。

&ldo;结婚以后，原田就随我回到了中国。先在上海待了几个月时间，后来转辗到延安。到延安后，我在陕北公学当过一段时间教师，这期间，原田还没正式工作，有时候去医院帮帮忙，也为当地的老百姓看过病……一九三九年六、七月间，组织上通知我，让我们奔赴抗日前线，说有新工作。接到命令，我和原田随即来到太行山……&rdo;

任一哲仍在&ldo;嗯嗯&rdo;地应着声。

于克明说：&ldo;我相信我对原田是了解的。到中国几年来，原田无论是在思想上还是在工作上，都坚定地站在中国人民的抗日战线一边……&rdo;

任一哲停住笔，问道：&ldo;你在日本留学的时候，&lso;九一八&rso;事件已经发生，原田俊夫‐‐也就是你的老师，以及他的一家对这件事是怎么看待呢？&rdo;

于克明说：&ldo;原田俊夫先生是个知识分子，是大学教授，一门心思作学问，对政治上的事不大过问。不过，他对日本政府穷兵黩武的政策是反感的。他的妻子是个家庭妇女，一切均以丈夫的意志为意志，可以说，没有多少政治见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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