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俩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闲话,很快就回到了村子。片场已经布置好,人员大部分也已就位。一看到我们,导演就迎了上来:“哎哟我的墨大少爷,一大早的到处都找不到人,我们都急死了。”墨存没有多做解释,向他点头算是致意了。周导也没追究,给徐、墨二人讲了会戏,便回到自己的监视器旁。这是一场全剧至关重要的戏,讲的是男二于轩被迫成为新郎被村民封进棺材投进黄河酬神。于轩由墨存饰演。墨存身穿一身新郎戏服,在阳光下耀眼极了,我几乎挪不开眼。墨律在旁边用胳膊捣了捣我,“帅吧?”我点了点头。“想要吗?”我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他话不对,又猛地摇了摇头。这死小子笑出声来。我气不过,狠狠地掐了他一下。他呼哧吭哧地揉了揉胳膊,然后把我往前一推,小声道:“要看就近点看。”此时,村民把棺材抬到广场的地面上。墨存被五花大绑,押至棺材前。他一脸悲伤,神情哀戚,令人动容。我心头一紧,说不出的难受。虽然知道这是演戏,但看到他那副样子,我还是会忍不住心疼。他扶着棺材,泫然欲泣。我目光不经意间略过棺材的时候,脑中突然像雷打一样。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对了,是那副棺材!那副棺材和昨夜在祠堂梦中所见一模一样。怎么回事?墨存身边的村民缓缓打开棺材。我正欲开口提醒,却听旁边饰演村民的演员高声惊呼:“导演,棺材里。”摄像机的镜头给到棺材内。导演惊起,踢倒了凳子。“什么情况,搞什么鬼!棺材里面怎么会有人!”周导怒喝道,“赶紧叫他起来,这是睡觉的地方吗?”“导演,叫不醒。”“这好像是沟潭村的村民,不过,并不是我们的群演。”有工作人员说道。我往前靠了靠,只见棺材里躺着一个人,脸色苍白,他怀里抱着个录音机,这录音机似曾相识。“道具组,道具组……”导演开始咆哮。负责道具的小伙子站了出来,看了一眼,瞬间双腿抖如筛糠:“导演……我、我不知道啊……录音机不是早就被你砸烂了,我根本就没碰过,根本不关我事啊。还有……这、这棺材……”“还有什么!”周导厉声道。“这根本不是我们准备的道具棺材啊!”“那这哪里来的?!”周导喝道。无人说话。周导脸上青筋暴起,“说,是谁!谁负责搬运道具!”一个黑黑瘦瘦的工作人员道:“我早上没有搬运棺材,我一来,这个东西就在这了。我还以为是小李搬过来的。”被提到的小李迅速出来解释:“导演,我也没搬啊!”结果问了一圈下来,没有任何人搬运过棺材。顿时,所有人脸刷的一下都白了。祠堂(4)“老子还不信这个邪了。”周导一边骂娘一边从棺材中拿出录音机狠狠摔在地上。“嘭”的一声过后,紧接着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啊!啊!啊!”人群开始骚动。“血……血……”我定睛望去,本来被录音机遮住的腹部赫然插着一把匕首,那鲜血顺着尸身流了出来,片刻便溢满了棺内。周围人尖叫着,四散而逃。导演跌倒在地。终于,还是出事了……趁乱我赶紧把墨存拉倒一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不知道,但我靠近那棺材的时候,明显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我本还在纳闷:道具怎地此般……看来是被人故意掉包了。”我刚准备说话,忽听“咚咚咚”的拐杖声,紧接着来人喝道:“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给我们村子都带来了什么!孽障!孽障啊!求大人不要降罪……”阿亮的弟弟阿光扶着何老缓缓走到棺材边。看到棺材,两人的脸色都变了。阿光俯身看了一眼,随后附在何老耳边说了几句,老人的身体开始发颤。接着,他拔出匕首,双手递到何老面前。何老接过匕首,由于双手过于颤抖,匕首滑落在地。本以为老头还要在斥责几句,没想到,他竟与阿光转身就走。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发生了这种事情,这里也待不下去了。剧组准备尽早离开,换个地方再进行拍摄。“什么,出了人命还要继续?”我不理解地问。墨律摊手:“不继续,都得赔钱。”算了算了,我也懒得管拍戏这些破事儿,只是有件事令我特别在意——就是那个棺材和匕首。与我在梦境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听了我所说的这些,墨律双手撑着下巴不可置信道:“不会吧,你是不是看错了?还是说,你有什么特异功能啊?”我不想理他,转过头看着墨存:“你怎么看?”只听他道:“这绝对不是巧合。”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你们说,我在梦境中看到的会不会是曾经在祠堂中发生过的真实?”墨律闻言,惊异道:“也不是不可能啊,或许你真得有某种异能,毕竟……”说话间,他冲我挤了挤眼睛,“对吧……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墨存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很快那双好看的眸子又恢复常态。他沉声道:“如果是真实,那这剧本……”他这话,倒是点醒了我。“如果我梦境中所见是真实,那这剧本岂不是……”“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墨律接道,表情少见的一脸严肃。“这剧本哪儿来的?”墨存突然扭过头看向墨律。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接着翻出剧本,我看到上面署名是:佚名。如果能知道剧本的来源,应该会多一些线索,我便建议墨律明天去找徐少岚问问,这个人家大业大的样子,消息渠道应该很多。“你怎么不让墨存去?”墨律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欠揍模样。闻言,我心中一动,道:“他们好像……关系不太好的样子……”“啧啧啧,nonono,小允子,这你可说错了。”墨律探过来,勾着我的肩膀,“他俩关系可好着呢。”“墨律!”听到这话,墨存狠狠瞪了他一眼,接着朝我这边靠了靠。我往后退了退,冲着墨律说:“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还有……别再叫我小允子了,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说罢扬起手,作势要打。墨律龇着大门牙,把我手拿了下来,“去,我去还不行嘛。”见他如此,我便不再扯淡,说起正事:“另外,今晚我还想再去趟祠堂,我总觉得那个地方不对劲。”“不对劲你还去!你是不是傻的?!”墨律插道。“没听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绿毛精!”我呛了回去,“而且,我又没让你跟我一起去。”我看了墨存一眼,道:“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不行!”存、律二人异口同声道。半夜,在惨白的月光下,我与墨存再加上一个不情不愿的绿毛精和做贼一样,悄悄摸去了那个祠堂。祠堂内部和昨晚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那神像……我有种错觉,那神像的眼珠似乎和昨天的角度不一样了。“我怎么感觉有人盯着我啊?”墨律冷不丁来了一句。我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不是又怕了吧?”他不屑地嗤了一声,跑到神像边,绕着他转圈圈,边转边自言自语:“嗯,是了,是这死鬼在看我……”说完,跳到台上,伸手狠狠拍了神像脑袋几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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