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唰”地一下红了脸,嗔怪道:“油腔滑调。”
柴桑并没有在颐华宫久待,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只是听了西南的消息,九歌多少有些坐不住了,她受伤的这些日子在颐华宫轻松自在,可是外面的形势却不容乐观。
她今日对着柴桑那样说,是宽他的心,但实际上若真出兵西南,无论谁率军,都不是易事,否则中原地区也不会连着几朝都对西南失了控制。
虽说柴桑此次不会御驾亲征,但是她得赶快好起来,听柴桑的意思,这次出征的人选大概率在柏舟和师兄二人之间产生,无论是谁,她都不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
九歌没想到的是,她搬回福明宫,第一个上门的人,是玉娘。
自九歌入宫,玉娘对她,也算是多有照拂,无论是受伤前在福明宫,还是之后在颐华宫,吃穿用度都不曾缺了她的,只是先前多是兰若过来,玉娘亲自上门,还是头一回。
其实说起来,两人之间并不算陌生,在澶州王府时,便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或许是人与人之间真的讲求缘法,若是没有缘法,即使天天对面也不会相知相交。
她与玉娘就是这样。
“你的腿可好些了?”
“多谢娘娘挂怀,好多了。”说话间,九歌始终偏着头,看着另一侧。
这话听在玉娘耳里,着实没什么特别,她看着九歌的侧脸,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沅芷”两个字。
王大人说,沅芷二字,出自屈大夫的篇章《九歌·湘夫人》,她未曾读过,但九歌二字,不就说明一切了吗?
柴桑对那荷包如此在意,自看见纸条上的这两个字,她也曾多番猜测,可是今天才明白,原来从始至终,只有眼前这一个人。
柴桑的心在谁身上,她本来是没那么在意的,可是得知这一切后,却迫不及待地过来。或许她想看一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会让柴桑这样一心只有家国天下的人念念不忘。
可是现在坐在这里,眼前的人她明明就认识,很早就认识,可无论是几年前初见时,还是此时此刻,她都没有看到九歌身上的特别之处。
她的那些广为流传的事迹,那些陪柴桑出生入死的壮举,若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很难和眼前之人联系起来。
她与开封城中那些官宦之女并无两样,或者说,她简直就是氏族家里养大的女儿,一眼看过去,沉默,温顺,甚至……无趣。
就这样枯坐着,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话要讲,玉娘此行的目的似乎达到了,来见人,见到了。但在回去的路上,却一片恍惚。
而于九歌而言,与玉娘面对面,充满了局促、尴尬,仿佛回到几年前二人初见时……这几年,玉娘可能不在意她,而她,却一直知道玉娘的存在,所以她一直极力避免与玉娘碰见。
即使在她与柴桑的关系天下皆知后,在玉娘面前,她也一直极力掩饰自己,比如她现在还没好全的右腿。
她很难讲清楚这是为什么,她不在乎名分,对皇后手里的权力更是毫无兴趣,但她自始至终记得,玉娘是他的妻子。
天黑之后,柴桑过来用晚膳,立时发现九歌没什么胃口,人也恹恹的。
“怎么了?”柴桑放下碗筷,转身朝向九歌,关切地问道。
九歌挤出一丝笑,欲言又止。
柴桑却不肯罢休,一直等着她开口。
“今日,皇后来过……”
九歌话音刚落,柴桑便想起,王朴今日无意中和他说起,皇后问他“沅芷”的事,便又问道:“可是说了什么?”
“倒也没有,问候了几句罢了。”九歌实话实说:“是我自己不自在。”
九歌与皇后之间的尴尬,作为始作俑者,柴桑怎么会不知道,他与九歌上次争吵,不也是为这吗?九歌能当着他的面说出不自在这几个字,他多少是有些开心的,她终于肯让他知道她的困境。
上次与太妃交谈过后,他一个人想了很久,事情到今天这个局面,他责无旁贷。可追究责任毫无用处,日子要过下去,话就要说清楚。
“你不用不自在,这全是我的过错。”柴桑看着九歌认真地说:“这不怨你,也不怨玉娘,全赖我。”
“你不要……”九歌听柴桑把过错全往自己身上揽,慌忙地说。
柴桑摇摇头,示意九歌听自己说。
“如果我当时认清自己的内心,并且足够坚定,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所以这全是我的过错,你不用感到不自在。”
“可是,事已至此,我们都要去面对。玉娘是皇后,淑良贤德,从无过错,我不能无故休妻,也不能无由废后,这是我做不到的。除此之外,于你,我什么都能做到。”
“你若是想留在我身边,除却皇后的名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若觉得皇宫是樊笼……”说道这里,柴桑停了一下,避开九歌的眼睛,又接着说道:“想另嫁他人,或是远走高飞,我一定为你寻最好的去处。”
对于柴桑突然的敞亮,九歌有些意外,若说玉娘横亘在他们二人之间,那还不至于,但这的确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她当然想过,也当然希望可以这样,可是,事不遂人愿,要她屈居人下,她不愿,要她伏低做小,她不愿,要她离开柴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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