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年面容似月光一般皎洁,举杯一笑,更有种自在与从容。他忽然快速掠过什么念头,那念头太快以至于他未曾注意到。只是下意识抬手,紧紧扣着孟锦年的手腕,如此纤细却让人不想放手。
但下一秒,孟锦年已经挣脱开来,脸色变了一瞬,又恢复平静:&ldo;大人怕是喝醉了,将孟昭错认为他人。&rdo;
&ldo;是么……&rdo;
杨飒磨砂了一下手指,上面仿佛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徒留着淡淡的怅惘之情。他忽然想起戴江的话,心头顿时几分烦躁,开始大口喝酒。最后不知道喝了多少,直到面前的人影也变得模糊起来。
&ldo;我去叫戴江过来。&rdo;少年似乎浅声低语了一句,便起身离开。
孟锦年一步一步走到恰好被屋檐遮挡的黑暗处,前面便是廊檐。
在杨飒看来,月光铺满后院,少年的身影却陷入了黑暗里。杨飒忍不住喊了一句&ldo;孟昭&rdo;,声音很轻,却在静寂的院子里回荡。
孟锦年微微侧身,似是回头,只露出一张模糊的侧脸。
她说:&ldo;杨大人,再会。&rdo;
在归林居已经耽搁了许久,纵然那些犯人都丢失了,杨飒却还要带着人回去九华复命。翌日清晨,杨飒醒过来时头痛欲裂,昨夜的情景只隐约记得,叫过来戴江商量离开的事情。
戴江也是刚起床,提到离开他便想到了孟昭,询问杨飒是否与孟昭他们同行。
杨飒沉默了许久,再次派戴江去邀请他们一同上路,戴江刚要过去,他忽然喊了一声&ldo;等等&rdo;,然后起身走过来沉声道:&ldo;还是我去。&rdo;
对面的房间异常安静,平日里这个时候,便是孙绮波推门出来下楼用膳。杨飒伫立在房门许久,里面一点动静也无,他刚抬起手。
忽然察觉到不对,双手往前一推,嘭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房间被褥叠得异常整齐,行李与人都不在,就仿佛从未存在过。人去楼空,孟昭与孙绮波已然消失不见。
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在心里升腾,杨飒转身大步下楼找到掌柜的询问,掌柜的如实道:&ldo;今天一早,那两位便退了房间,好像是搭了一名客商的便车,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了。&rdo;
戴江也跟了过来,闻言立刻去看杨飒,他拳头紧握脸色铁青,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片刻后转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冷冷的话。
&ldo;即刻启程。&rdo;
泰陵府是个历史悠久的州府,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跟随客商的马车进泰陵,也方便许多。
马车的粼粼声停止的刹那,孙绮波掀起一旁的车帘,往外探看,感叹道:&ldo;这泰陵可真是太大了……&rdo;
孟锦年垂首不语,孙绮波望着她平静的脸色,忍不住问道:&ldo;唉,我们到底为什么不跟杨大人一起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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