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制的小招牌上,歪七扭八的难看红字,潦草勾出六个大字──&ldo;马车道徵信社&rdo;。
tobentued…
第四章马车道徵信社
两个高中生对看一眼,徐至冰轻推好友,要她先行进门。邰佳燕推开木门,五彩贝壳串成的风铃叮当作响。
或许是里面杂物过多有些凌乱,使得徵信社内部看起来比外表狭小。一张黑色四人座皮沙发搁在客厅,桌上摆放一组木头茶具,一台小型电视摆在沙发对面的柜子上,柜中的筒装茶叶和洋酒东倒西歪。
再往前走一点,一落一落的旧报纸和各种杂志堆成一面墙,一大堆纸箱搁在地上或是高高叠起──若不是外面标明了&ldo;徵信社&rdo;字样,这里看起来像极准备搬家的状况。
走过纸箱、报章杂志堆,一张大大的办公桌硬塞在原本是餐厅的地方,又因为脚边堆了五、六台电脑,使得这个空间变得更小。
电脑萤幕有的关著,一片漆黑,有的不停跑出蓝蓝绿绿线条与数据,主机运转的声音非常大。
红橙黄绿蓝靛紫七色资料夹散落办公桌,写过的没写过的纸张揉成团散成扇,丢得到处都是。办公桌後面的窗可以看见对面国中的操场,橘光洒落一地。
&ldo;请问……有人吗?&rdo;徐至冰躲在邰佳燕後面,胆怯地问。
&ldo;喂!有没有人在啊?&rdo;邰佳燕拉起大嗓门,&ldo;有客人啦!&rdo;
两人喊了许久,徵信社内依旧沉默,正当两人又对看一眼,耸耸肩打算离开始时,办公桌左手边一个小房间忽然打开,吵杂的音乐爆炸似地传了出来!就在两人吓得不知所措时,十几本书飞了出来,重重砸在地上,力道大的彷佛打躲避球一样。
&ldo;快使用双截棍,呵呵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呵呵哈兮!嘀啦嘀嘀啦啦嘀──&rdo;
五音不全的歌声随著音乐冲出,下一秒,一个画了烟熏妆的古怪男人探出头来,像喝醉酒一样双眼迷蒙地四处张望,当他摇晃脑袋时,蓬松的自然卷长发跟著摆动,像极晾在阳台上过於乾燥的拖把。
&ldo;喔──&rdo;男人露齿而笑,由於音乐声过大,他只好大声吼叫,&ldo;有──事──吗?&rdo;
&ldo;我们有事想委托这家徵信社的侦探!&rdo;邰佳燕回吼。
&ldo;你──说──啥?&rdo;
&ldo;我说──&rdo;邰佳燕深吸一口气,尖叫似地乱吼,&ldo;我们有事想委托徵信社!&rdo;
&ldo;喔喔喔,是客人啊!&rdo;男人跟街头打地鼠游戏机一样,迅速缩回房中,又突然冒出头来,他伸出修长的食指,以唇语说:&ldo;请稍等一下。&rdo;
在男人关上房门的同时,那小房间内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那是锅碗瓢盆、书籍杂物坠落地板的声音,徐至冰与邰佳燕两人在外头面面相觑,想离开这儿的念头更加浓烈。
过了好一会儿,门再度打开,这次没有吵杂音乐传出,门缝中却跑出一只泰迪熊娃娃般的红贵宾犬,它一跳一跳地窜到两人脚边,抱住她们的脚不停吐舌喘气。
&ldo;哇──&rdo;徐至冰大叫,&ldo;怎麽会有狗啊?&rdo;
&ldo;还满可爱的啦……&rdo;邰佳燕蹲下来摸摸那只红贵宾狗的头,它一脸享受地任别人抚摸,&ldo;真不适合这个地方。&rdo;
接著,皮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突然出现,两人不约而同,立刻被眼前的画面给震慑住了──虽然时值秋天,但天气仍未冷到必须穿上大衣的地步,眼前这个画了烟熏妆、有著高挺鼻子与浓眉大眼的男人,却穿著一套边缘滚上蕾丝的古怪深红色大衣。
他脚踏皮制黑色高筒靴,脖子上又戴著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项鍊,若非他的模样还算乾净整齐,不然这男人活像路边无家可归的游民。
&ldo;燕……燕子……&rdo;徐至冰嘀咕著,&ldo;我们、我们我们回家好不好……&rdo;
&ldo;喂,是谁说要来看看的?&rdo;
&ldo;可是……啊!&rdo;徐至冰小声叫道,那只红贵宾彷佛察觉她想离开的念头,安稳地坐在她的双脚上不愿离开。
&ldo;ishioka!&rdo;男人唱歌般地喊道,那只红贵宾才乖乖地走到桌前的红色软垫上坐好。男人摇摇晃晃走到桌边,轻声地说:&ldo;真乖──&rdo;
&ldo;不好意思,&rdo;邰佳燕深吸口气,&ldo;我的朋友想要委托……&rdo;
&ldo;坐啊!&rdo;男人请两人坐到两张圆椅後,声音刻意低沉起来,说话速度也慢了下来,他坐到桌後大椅子上,缓缓跷起脚,半眯著眼,&ldo;我们这里任何案子都接,不管是一般外遇跟踪、讨债、灵异现象、看风水算八字……或是小孩取名都行!&rdo;
&ldo;我们没有到调查灵异事件跟看风水的地步,也不可能抓奸和讨债。哎呀,冰冰,是你要来的自己说啦!&rdo;邰佳燕狠狠撞了好友一下。
&ldo;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请问,这样大概要多少钱?&rdo;徐至冰低著头不太敢看男人的脸,她怕自己会不小心笑出声。
男人拨开桌上散落的纸张和文件,找出一顶皱皱的黑色海盗帽戴著,随後就像搭船一样不停摇晃。
邰佳燕此时才清楚看见,办公桌的玻璃垫下方塞满照片,大部分是男人的独照,日本武士、西方骑士、道士、机器人……相较之下男人这次的海盗装扮正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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