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命数?命数是叫你与他做出这等事来么?&rdo;高昶面色凄然,声音却不自禁地高了起来。
他咬咬牙,勉力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吁了口气,近前将她扶起道:&ldo;罢了,既然米已成炊,说什么也无用了,你起来吧。&rdo;
像方才那样粗声戾气才是应有之状,高暧暗自轻叹,知道他在强抑怒火,心中也不免歉然,道了声谢便站起身来。
高昶扶着她坐回到榻上,垂眼望着她道:&ldo;你也不用怕,人孰无过,只要你好好的呆在宫里,别再想那些无谓的事,朕既往不咎,绝不会为难你。&rdo;
言罢,将那碗药端起来,贴唇试了试温,便端到面前:&ldo;来,快趁热喝了吧。&rdo;
第123章共沾巾
高暧下意识地去接,手才抬起来,鼻间嗅到那药汤的苦辛气息,心中一凛,抬头问道:&ldo;这是什么药?&rdo;
高昶手上微微一顿,随即又向前凑了凑:&ldo;自然是尚药局依着方子配制的良药,你这突然昏厥不是好兆头,御医说了,须得服药好好调养才是。&rdo;
若在从前,他亲手端来的药,她自是没有半点疑心,可如今不同。
她不自禁地抚着肚腹,摇头道:&ldo;多谢陛下关怀,今日只是偶然,我身子不碍,就不必用药了。&rdo;
&ldo;这怎么成,哪有人平白无故昏晕半日不醒的?身子不适,便得请医问药,可怠慢不得。&rdo;
高昶又靠近半步,挨着她坐了下来,一手拉住那纤弱的臂膀,一手端着碗凑近她唇边:&ldo;胭萝听话,吃了这药,身子好了,朕也就放心了,来,快。&rdo;
那故作平静的眸中分明含着异样的急切,若是别人,或许还瞧不出来,但此刻在高暧眼中却是荦荦昭彰,再清楚不过了。
先前还不过是在怀疑,如今已变成了确信。
她向后缩着身子,连连摇头道:&ldo;不,这不是什么调理身子的药,你莫要骗我,快些拿走,我不喝,不……&rdo;
话还未说完,便觉臂弯上剧痛,身子随之一倾,疼得险些掉下泪来。
再抬眼看时,就见他已双眸如剑,阴沉得吓人。
&ldo;朕再说一遍,这药是尚药局从内库中精挑出来,朕亲手熬的。难道你还疑心朕不成?莫要任性,快些喝了。&rdo;
高暧只觉他丝毫没有放松,手上仍在加力,像要生生将自己臂骨捏断似的,可也顾不得那许多,忍痛道:&ldo;你骗不了我,不必再枉费心机了,我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绝不会喝!&rdo;
此言一出,高昶登时脸色铁青,连眉宇间最后那丝暖意也荡然无存,抖着唇角森然笑道:&ldo;没错,这不是调理养身的药,为的就是将你腹中那孽种坠下。&rdo;
说着,目光下移,灼灼地盯在她腹间,又道:&ldo;怨不得你要送他走,自己甘心情愿留下来,原来早已做出事来,叫朕无法可想。呵,少自作聪明,以为凭着怀着他的死孽种,朕便束手无策了么?可别忘了,你可是亲口答应过,什么都听朕的。&rdo;
&ldo;不,不!&rdo;高暧连连摇头,向后撤着身子挣扎道:&ldo;不行,这是我的孩儿,你不能……求求你,只这一件,其他的,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放过这孩儿好不好?&rdo;
高昶哂然一笑,面上却尽是苦涩。
&ldo;莫要怪朕心狠,是你不诚在先,这一切全是你逼我的。再说这事传扬出去,大夏的颜面何存?朕何以面对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所以,你莫要痴心妄想了,朕绝不会容许你生下这个孽种。&rdo;
他说着松开手,一把捏住高暧的下巴,便将药碗凑了上去。
&ldo;不!你放手……不……唔……&rdo;
高暧死命地推拒着,想要跳下床逃走,却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终于被制住,整个人按在榻上动弹不得。
&ldo;方才已说了,莫再白费力气,今日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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