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一声清脆的哭声轰然爆发,听得元璀脚下一顿,猛地回过了身。
身后的刘志将小团子的小腿拎住,将小家伙抛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如同抛着塑料瓶,吓得小团子脸蛋憋得发红,手脚惊慌地扑腾着,哭得撕心裂肺,“爸……爸爸……”
元璀第一次听到他说完整的话,愣怔了一瞬,霎时间僵住了。
下一瞬,原是准备在小团子身上搜刮出值钱东西的人后背陡然传来剧痛,只听到脊背传来“嘭!”的一声闷响,被人蹬在后背一脚踹出了两米远!
那人“啊”地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脸皮擦着粗糙的地面滚了三圈。刘志听着痛呼眼皮一抽,只见准备离开的元璀两只手稳稳地接住了小孩,一脚抬起的动作未收,浑身都是刺人的杀气。这人刚才足跟发力,骤然一踏,踩着脊椎“嘭”就是一股狠劲。
刘志本就以为他是故意转移重点装不认识,见状恼怒道:“不是说不认识吗?”
元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冷声道:“人渣!”
刘志:“????你刚才——草!”
人墙塌了一半,元璀“啧”了一声将小团子夹在了臂弯里,格挡住另一人袭来的手掌,身形未转手腕镇住了劲,猎豹般矫健地肘击在了对方的面门上,“咔擦”击碎了对方几颗牙。接着在对方“啊”的惨叫声里,长腿跨前揪住了刘志的衣领,膝弯绷起,粗暴有力地重击在了对方的腰腹处,痛感直入肺腑,疼得刘志干呕了一声,生理性眼泪唰得出来了。
刘志:“你放屁!我看他就是你家小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元璀动作干脆利落,腋下夹着崽子像夹着小米袋,眼皮都不眨,“说了不是就不是。”
“咔擦!”
另一个想逃跑的脸色唰得白了:“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啊啊!元哥我错了!我错了!疼啊啊啊啊啊!”
“不是你小孩你怒什么?!”刘志捂着肩被人揍翻在地,鼻腔流血声嘶力竭地咆哮:“——你神经病啊!”
闻言,元璀一顿。
下一秒他的火气“噌”地烧到了眉心,一脚踹翻了最后一个半跪着的人,像只被激怒的小狼,勃然大怒。
“——你问我我问谁?我怎么知道我怒什么?揍你就是揍你,爷还给你挑时间吗,闭嘴!”
嘎。
刹那间鸦雀无声。
小混混眼泪狂流地紧闭着嘴,臂弯里被夹着晃来晃去的小团子眼泪汪汪地闭上了嘴,没有人敢出声。
本就炎炎夏日,一剧烈运动汗出得更厉害了,元璀站在原地喘息了半天终是压下了火气。他抬手擦了擦嘴角又裂开的伤口,心口又麻又辣,宛如火烧。说不清是懊悔自己刚才稀里糊涂真的差点将小屁孩给丢下了,还是为自己揽了一堆破事有苦难言。
亦或是因为想想自己本就心里憋屈,现在还往这些事情上撞,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烦得一塌糊涂。
这几天真是没一件好事,尽是坏心情。
躺在地上的人压着声音很轻地呻吟着,生怕触了他的火气,怀里的小孩抽抽搭搭,可怜得要命。
许久,元璀将一口浑浊的气息从肺腑间徐徐抽出,叹了出来,
他将小团子从臂弯里拔出来,懊悔地收敛了怒意,笨拙地托着软乎乎的小胳膊,让他脚掌落了地。第一次抱小孩子没想到就是这种场景,实在是说不出来到底算好还是不好。
也许是心理反应,看着这张哭得像小花猫一样的稚嫩小脸蛋,总觉得和齐白晏有三四分像,越看越是愧疚。
他满手都是汗水,沾了点血,狼狈地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最后试探着摸了摸小孩的脸。触手软绵绵的,还有点颤抖,应是被吓坏了,白白的小手掌紧紧地攀住了他的手。小家伙抽抽搭搭,长长的睫羽垂着,上面挂着晶莹的泪珠,声音软糯,“ba……”
元璀打量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然后他试探着戳了一下小孩的脸,“喂,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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