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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承天门之变（第1页）

初春的桃花开的正艳，满眼的粉红点缀了春园的每个角落。一阵马蹄经过，来者急匆匆地上前进屋寻觅，本田菊正跪坐练习书法，却抬眼便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王耀。没有过多的解释，王耀稍稍说了几句缘由便问本田菊是否可以与他一同前往城外。本田菊点头应允，这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皇后生病需配置新药，王耀前来求助这本是再常理不过的事情。可他的脑海中却总是浮现这几天才知道的一些事，看着王耀，他乎觉得有些陌生，好像眼前之人随时都有可能离他而去一样。　　王耀将小菊裹在胸前快马加鞭地向城外赶去，那时候的天还没有亮，马蹄清脆的声音踩着皇宫的石板格外响亮。四下杳无人烟，灰蒙蒙的天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小菊有种奔向世界的尽头的感觉。不经意间抬头望向神情凝重的王耀，他深邃的眼神让人无从琢磨。　　[港君，耀君是不是不能当皇帝啊？]　　[……你怎么净听谣言。]　　[我听太后说的，她说耀君不能做皇帝。]　　[……]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耀君他很优秀！]　　[那不就好了。]　　[可是…]　　[奶奶不喜欢他，因为他用奇术救了我。]　　[咦？]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二哥不会对你姐姐不好的。]　　[不是的…]　　[……]　　[太后奶奶很不喜欢奇术吗？]　　[……]　　[太后奶奶会因为耀君用了奇术就不给他做皇帝吗？]　　[……不知道。]　　再次望向王耀深邃的眼睛，本田菊试图从那里找出一丝他想要的答案，他随那匹棕马上下颠颤，看不清也捉摸不透王耀的意思。他知道，要是自己能够帮上耀君的忙就好了，虽然他讨厌他支走自己的姐姐，但那种控制不住就是想要跟在王耀身边的冲动让他忘却了该有的情绪。无意间，他知道了太后不想让王耀做皇帝，他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去问王港，结果王港说，太后是因为王耀用了奇术才不让他当皇帝，本田菊想，如果当初耀君能够不用奇术是不是太后就不会讨厌他了呢？耀君明明那么优秀，那么能干，好像英雄一样。　　他没有对耀君说出口自己的想法，虽然他总有种冲动张嘴问清楚。两人快马加鞭得来到城外，采了露水装了一小瓶，都没有多说话，唯一的一次交流是耀君望着小菊的那感恩的眼神，充满了普通人的兴奋和温存。那一刻小菊的世界有些异样，那个世界烙刻了一个他不太习惯的笑脸。在回去的路上，本田菊也依然在开小差，他有股说不出的担心，看着耀君挂在一侧的盛满露水的瓶子，他总是担心它的用处。　　“耀君，你们调的药是什么呢，皇后娘娘会治好吗？”　　王耀回看了他一样，笑的自信灿烂。　　“当然！”　　“它跟奇术有关吗？”　　没有想到本田菊会问这个，他应该不知道什么奇术才是。　　“……怎么问这个？小菊知道什么是奇术？”　　“听说过一点。”　　王耀莞尔一笑，“奇术并不可怕，这露水是做药用的，跟奇术什么的当然没有关系。”他有些担心，皇宫里毕竟没人喜欢奇术，怕是小菊从谁那里听到了什么，有了惧怕的心情。再想，毕竟小菊不大，告诉他太多他也不会了解，在这宫中，人还是糊里糊涂地好生存。　　“哦。”　　即使如此，本田菊还是有些愁眉不展。他很担心很担心耀君，自从他知道太后不喜欢他当皇帝之后，他总是有些敏感，看什么都是阴谋，好像宫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要陷害耀君一样。太阳的微光在渐渐显现，王耀带着本田菊也快到皇城脚下。早晨的凉意丝丝钻入骨髓，本田菊不经双手抱肩蜷缩在了耀君的怀里。　　王耀拉着缰绳向上出示腰牌，等待着回报的侍卫开启城门。已出地平线的太阳耀眼地露出闪边的圆滚滚的身子，一时间周围居然有些亮的刺眼。随着吇地长音，厚重的城门缓慢开启。王耀再次拉了拉缰绳，快马进入。　　承天门之后是高厚的城关，四角的红亭在徐徐的阳光下泛着白色，角铃偶尔发出孤独的清脆之音，清晨的空灵在皇城的一角留下了远古般的脚步声。在第一层门开启后，王耀带着本田菊很自然地进入城关等待着第二层门的开启。高大的马匹踏出单音节的踏步声，骑者拉着马头回转在城关中央。　　按照往常一样，城门开启。　　如果真是如此就好了。　　好久好久，王耀感觉自己好像等了有几个世纪，城门依旧没有开。他迷茫地拉着缰绳往上望去，那里一个人都没有。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如带着电流般的微风，四下的尘土卷起飞进了他的眼睛。阳光在一点点透进城关狭小的中央空地，王耀黑色的发丝渐渐布满了金色。他再次抬头望起，几个身影依稀显现。　　自觉有什么就要来临，王耀终于感到有哪里不对，他一个掉头准备冲出外城门，可此时的外城门早已严严实实地关上。　　“该死！”　　小菊听着王耀说出他平时不可能说出的脏话，恐惧地用手抓着王耀的衣服，身体不听话地开始抖动，他从王耀的表情中读出了一层未知的危险。城楼上的身影渐渐多起来，一些穿着白色外衣的人开始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们眼前。本田菊从来没见过这些人，可他从他们的眼睛里读出了明显的冷漠和敌意。　　“耀君，这…这是怎么了？”　　王耀没有回答，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抱紧了本田菊，向城楼上叫喊：“没看清我是谁吗，太子殿下驾到，你们是怎么回事！”　　有所预料却又来得太快，王耀的心里一直是有数的。他叫喊是因为心里尚存一丝侥幸，如果有人回答他什么然后开门，那一切皆是虚惊一场。在他的心里，有三成是这么想的，可现实对他说：“你太天真了。”三成？不，应该半成都没有！掉转马头做好防护准备然后全力以赴冲破城门才是明智之举。可当时的王耀做不到，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被人暗算了。　　没人回答他的话，他们回敬给王耀的是层层低音的咒语以及不断出现在他们手中的因使用法术幻化出的光芒。　　“切！”　　王耀知道，他将要等来的永远也不会是开门了。没有人的脸不是因帽子而被遮挡着，他们阴险的眼神中透露出至王耀于死地的目光。刹那间，无数可以带来毁灭性打击的光芒一齐飞向王耀，震天响的爆炸声炮轰着大地，浓烟滚滚。被王耀裹着的本田菊只觉得身体突然承受了千般金鼎的重量，呼吸困难。他不敢睁眼，闭着的眼睛也感觉不到一点光亮。捂着耳朵逃避过一批法术的攻击，他有些胆怯地睁开眼睛，用手不停摇着依然还抱着他的王耀。　　“耀…耀君？”　　没有回音。　　“耀…耀君！？”　　有些恐惧，本田菊试着再一次呼唤，但依然没有回应。开玩笑的吧，不会吧，怎么可能？！本田菊害怕得全身抽搐着，为什么王耀没有回答他？他受伤了吗，他被炸到了吗？他被…他被炸死了吗！？不！本田菊一阵恐惧，他不停地摇着王耀的身子。　　“耀君，醒醒，请快醒醒！”　　“唔……”　　“耀君？”　　“小…菊。”本田菊的猜测没有错，王耀没有死，但却伤的不轻。虽然及时用奇术展开了防护，但是距离太近，轰炸的威力又太强，地方过于狭小就连要躲避都困难，刚何况他的怀里还有一个本田菊。为了保护怀里的本田菊，王耀用全身抵挡住了可能伤害到他们的攻击，即使有防护保护，冲击依然不小。小菊的手伸到了外面，他本想抱着王耀，王耀一把将他的手抽回。　　“抓紧我！”一声令下，小菊却看着满是手的鲜血眼泪开始从脸上滑落，那是王耀的血，那是王耀悲伤的鲜血，一定是的！　　长时间没有回答的王耀硬是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额头上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本田菊的脸上，中间那一道长长的血条已经黯淡了颜色。　　“好…好多血，你流了好多血，耀君！”小菊声嘶力竭。　　“别叫，”王耀用手擦拭了下模糊了视线的血块，把手伸向天空。他已经看见敌人在准备下一轮攻击了，看来是要置他于死地，“小菊，不许哭！我会把你平安送回家的，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话，这些没有什么好怕的！”说着他高举的手展开了一道金色的光芒，这种时候只有奇术能够救他们了，他要在护盾产生的有效时间内进行瞬间移动，就算不成功也至少要把本田菊转出去。事情需要争锋多秒，眼见着王耀即将生成足够强力的护盾，举着的手却一把被本田菊拔下。　　“不行，不能用奇术！”　　就这么一下，没来的及挡住第二波袭来的攻击法术，王耀快速反应一把将本田菊抱着从马上跳下。他在地上翻滚，沙石填埋了不断涌出血来的伤口，疼痛到麻木的王耀依然紧紧抱着小菊不松手。　　“耀…耀君，”尚存有意识的本田菊模糊了声音，“不….不能用奇术，太…天后奶奶…会…会不高兴的。”　　原本吃惊小菊为何会这样做的王耀笑了，他摸着小菊的头，满脸灰尘，“不…不会的，你要相信耀哥哥，要活命就必…必须这么做！”王耀太过善良，比起武力他更善于解释。　　此时有人用辅助性的法术控制住了王耀，他的身体一下定格了无法动弹。　　“该死！”　　糟糕透了，他是被将军了，身体无法动弹意味着在这方块大的城关里他连逃跑都做不到，眼见着一团红色的火焰迎面扑来，王耀使劲揉动这身体，在最后时刻他一个翻身侥幸躲过了最猛烈的攻击。接下来的光剑像是铺满了城关的天空，几千只几万只地射向他，王耀勉强用咒术保护着自己，射在身体上的光箭在他身上留下了将近百分之五十的杀伤力，他一口血吐在地上，已根本站不起来。　　只是遗失了那么一秒，便再也无法实施反击。渐渐的，王耀觉得世界的声音开始离他越来越远了，周围的世界开始变成单调的白色。他只能听见自己动脉中的血在不停地流出，没法用奇术的他承受这没有间隙的一拨又一波的攻击，身体像是陷在了沼泽里再也无法起来。他看见了那站在城楼上高高昂着头看着他的敌人术士，他们的眼神个个都异样冷漠，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微妙的弧度。王耀想反击，可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他想，他真的要死在这里吗？可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想，难道就要这样离开这个世界吗？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起码，他要反击，他要站着死去！这样像是只毫无缚鸡之力的小丑一样死去不是他王耀会选择的。　　“你们这帮混蛋，我要宰了你们！”　　他吃力地站起来，将自己身上的精气全部放出，手中形成了无数条闪电型气流，抬手，气流如群蛇般狂舞肆虐，它们闪电窜入上空，一下子楼上的敌人少了一半。　　“哈哈，哈哈哈哈！”王耀狂笑，这是反击，他终于有希望冲出这个包围圈了，看了他的奇术即使生疏也依然威力巨大。他勉强地朝外城门走去，拖着本田菊。为了在最后跑得快些，他一把抱起小菊向就在眼前的城门冲去。就算死也要死在城门外！　　很多事情，你是没法想周到的，人算不如天算。　　王耀胸口剧烈地疼痛，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就在那一刹那，他停住了脚步，眼神在萎缩。他想要寻觅答案，用手摸着自己胸前，手掌心确是一滩鲜血。他没算到，自己的胸口已经被插了一把小刀。　　而他更没算到，一个还连武士刀都无法挥动的小孩居然是罪魁祸首。　　不可理解，王耀不明白，他无以言表地不解望着手还窝在刀柄上的本田菊，他明明还将他抱在怀里。　　“小…菊？”　　孩子的脸上满是泪水，握着刀柄的手不停地颤抖，他轻声叫出了王耀的名字，叫着耀君。　　[耀君，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你是英雄一般的存在。]　　[那么坚强，那么勇敢。]　　[但是，但是你为什么要惹太后不高兴呢？如果你不用奇术，太后就不会生气了，就不会不让你做皇帝了。]　　[现在的这群敌人，一定是不想让你当皇帝的吧，那多人围攻你一个，肯定逃不掉的吧。]　　[我是阻止不了你用奇术的吧，但是你是英雄啊，你是王耀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逃走！]　　“耀君，”本田菊的眼里透露出前所谓有的光芒，“即使过了这道门，可这个国家依然是王家的，即使过了这道门，我们也是逃不掉的吧？既然如此，就要战死在这里啊，耀君！”　　本田菊的声音越来越大，王耀松开了他的手，身体在渐渐滑落，上空只留下本田菊那个稚嫩的声音，看着就要失去意识的王耀，他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耀君，耀君，因为你就是我的耀君，就是我的太子殿下，就是我心目中那个无人能敌的皇帝啊！”泪水如瀑布般倾斜而下，小菊好痛苦，他不知道该怎样来发泄自己心中的疯狂，他好想耀君能够当皇帝，好想耀君能够顺理成章地当上太子，因为在他的眼里，除了耀君已经没人可以坐这个位子了。可就在他信心满满乐见其成的时候，知道了太后的想法，他知道太后的分量，于是他开始担心。在他的心里，王耀只能是皇帝，只能是最至高无上的人，他不能相信也不想看见王耀是另外一个样子的，绝对不能。　　那是一个孩子记忆中挥之不去的高大形象，虽然人并不高，但那略带嚣张的笑容，喜欢逗趣的性格，都是他一辈子的记忆。那是关于另一个孩子的记忆，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但却在深不可测的皇宫里顽强生存的孩子身影。本田菊没有说出口，他最喜欢的是耀君的背影，阳光下，他束着一把浓黑的长发，衣角被放吹起。　　[耀君，请一定要原谅我，要死，小菊可以陪你一起去死。]　　望着满脸泪水的小脸，王耀理解了他的话，那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一个爱他爱到几乎扭曲了的孩子。他很想告诉小菊，太后的喜好不是绝对，现在还不是最后，正是因为要战斗到最后一刻，所以才不能战死在这里。转头望向天空，太阳已经升到当空，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四下的敌人似乎停止了攻击，他们一定看到了他倒下了吧，他们一定以为本田菊那一刀捅死我了吧？　　说来，他们到底是谁呢，是太后派来的吧，她一直以来都不希望我当这个太子呢。眼见着有人似乎从城楼上下来了，他费尽力气抬头望了一眼，腰牌上写着‘术’字。　　王耀的心疼得抽搐。　　带有‘术’字的腰牌，那便是皇廷直属的运用法术的暗杀队伍，只有皇帝有权调动。苦笑，王耀只能苦笑，看来这次派来杀他的，他的父皇也有份。王耀一直认为，太后对他的厌恶无法改变，但皇上不是，那毕竟是他的亲身父亲，那毕竟是爱过了他母亲的男人。每次去给父皇请安，他总是和颜悦色，总是会像父亲一样关心自己。那口吻，那语气都是那么温暖，仿佛能让人融化一般，王耀想，那就是父亲啊，即使他再不接受奇术，不接受母亲的身世，可他还是爱自己的。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错了。　　父母对子女的爱，也不一定就是无私。　　如果哪天，他把你看做不该出生的怪物，那他绝不可能爱你。　　“哈….”心痛到连哭都哭不出来，原来自己一直都那么可怜地被自己蒙在鼓里。王耀，是你父亲要杀你，你还有什么好奢望的？　　身体在渐渐失去知觉，已经无法再逃了么，看来小菊的那一刀没有刺错，还能让我看见原来父皇也想让我死。没有了求生的**，王耀呆呆躺在地上，等待着敌人靠近，原来现实比他想象的糟糕多了。　　[你知道吗，不管你是谁的孩子，不管你是不是我生的，我都是你的母后，都是最疼爱你的!]　　[从那次我就知道，王耀是唯一能带领这个国家走下去的人，他的魔神一族的血统，他的才智才华，是这个国家最最需要的。如果…如果你娘没死，我甚至…甚至有可能做一回坏人把你从她身边…身边抢走都有可…可能。]　　[想来，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母后了吧。]　　王耀看着昼白的天空，母后现在一定还躺在宫中，她清瘦憔悴的面孔，沙哑断续的声音都一直出现在王耀的脑海中。对了，他还没将那瓶露水给母亲送去呢，可惜木已成舟，这次他是逃不掉了。　　[母后，是孩儿大意了，他们埋伏了重兵在这里等我，可我却执迷不悟。]　　不争气的泪水第一次从王耀的脸上流下，透明的泪滴闪烁这阳光的金灿，幻化作一条美丽的弧线。　　[你知道吗，派来杀我的是专门有术士组成的暗杀队，只有父皇可以调动、就连父皇也想杀我！]　　想到这里，王耀依然无法克制，那只能证明王耀投入了太多的感情。　　[可是我不甘心，母后，我不甘心！那么多年，我真的什么都不要，我真的什么都不想争，可他们为什么还要杀我？为什么就连父皇也不放过我？我不是他的儿子吗，我不是他亲生的吗？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要，我只想要一个家呀，母后！]　　记忆在那一刻停止，王耀的眼前出现了母后的身影，她依然年轻，依然温柔，她用手将小小的王耀轻轻抱起，摇啊摇。　　[王耀，还记得母亲说的话吗？]　　[什么？]　　[你一定要当皇帝！]　　王耀不语。　　[你不想，却不能阻止别人不这么想你，如果要活下来，就要去争。]　　[母后……]　　[这是场拿生命做赌注的零和游戏。]　　这是场拿生命做赌注的零和游戏，怔怔地望着远方，王耀抿紧了嘴唇。他懊悔，为何自己到现在才来肯定这句话？母后早就对他说过千遍万遍，可为何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义？现实不会帮你成全你过于幼稚和天真的梦想，它只会告诉你，自己有多么愚蠢。看来自己是该觉悟了，如果不甘心，就站起来；如果你站起来了，就要活下去！　　这是场为了生存的战斗。　　[没错，我不会死去，我不能就这么死去，因为我不甘心。]　　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是千疮开孔，但是自己不能在这里死去。来探查的人离他越来越近，就在那人将手伸向他胸口的时候，王耀抓住了他。瞬间，刺痛的电流贯穿了那人的全身。　　[是的，即使死我要死在你们后面。]　　城楼上的其他敌人慌了，他们纷纷开始用法术攻击，王耀反应很快，他一脚踩在小菊的手上，一手生出了屏障。魔神的气息开始从他的身体里透出，那黑红色的气体是妖魔才有的瘴气，围绕在身边越来越浓厚。王耀的两眼开始呈现出猎豹般的耀金色，充满了杀戮和血腥的喜悦。他步步逼近紧随其后的另一个术士，不费吹灰之力地单手将他举起扔出百米以外，尸体从墙上滑落，留下鲜红的血迹。不断有法术攻击从天空的四面八方飞来，他像是披了万重盔甲，不仅毫发无伤还层层弹回。尖锐的牙齿间闪烁着闪电流光，随便的手一挥，变将电流灌输到锁定的敌人身上，那人瞬间变成一堆黑炭飘散在风中。临近死亡过后，王耀的潜意识将他身上的神魔血统发挥了出来，即使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如果不是某人喊出那句‘不要，王耀！’王耀可能真的就杀光了在场的所有人，他很可能就此变成一头完全只知道杀戮的怪兽，血洗永安城。那句贯穿了王耀内心的叫喊从天而降，震颤着他的耳膜。没人知道那是谁的声音，就连恢复后的王耀都无法辨认。划破苍穹的破解之音，如银铃般驾着彩玉飞来，又消失地无影无踪。王耀只觉得，那声音充满了温暖，如同还是婴儿的他躺在母亲的怀抱里，听着她唱摇篮曲，一切都如梦似幻。　　恢复了神智的王耀终于是没有离开这个人世，他让某些人纠结地重新出现在了朝堂之上。等他回到清宁宫的时候，皇后已没有了气息，只剩下一具冰凉的尸体。他跪在床前，不停地磕头，泪水不尽。皇帝的声声令下不断传来，传话的太监却不敢接近他。　　那一天后的王耀被软禁在了紫澜殿，本田菊是被他送回宫的，而他自己也因为要救母亲而没有离开。王耀知道，皇上知道他没死会惊奇的，更会慌张。于是，不出所料，第二天就传来了皇上要在朝堂之上接见王耀的消息。他端坐于上，脸上却一点也没有慌张和不安，王耀在心底笑了，看来他早已想好如何应付。　　“太子王耀因使用妖魔鬼怪之法力，滥用奇术，滥杀无辜，又因其为皇上之子，功绩卓著，故着去除其太子之衔贬为晋王，十三天后以侍卫之身份随还湾公主一同前往菲尔登。”　　太监的娘娘腔尖锐刺耳地将信息传达进每个人的耳朵。长叹一口气，王耀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如他想的一样，皇上为了包庇自己的行为杀不了他，但却也不会让他留在华之国。但王耀已经做好了长远的打算，看来一切仍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背对着皇上走下阶梯，他用余光回望了坐在龙榻上的那个男人。　　[母后死了，而我什么也没了。]　　[所以，现在的王耀已经不是当时的王耀了，父皇。]　　王耀的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逆来顺受从来不流淌在我们的血液里，不是吗？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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