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叶澄下意识在小院里看了一圈,注意到一切风平浪静,叶端璐正规规矩矩地坐在檐下背书,决定装傻:“是啊。”
&esp;&esp;叶父向来在孩子面前有威严,叶家的孩子也都乖巧懂事,还是第一次遇上叶澄这种赖皮鬼,他气笑了:“来,把条子拿来给我看看。”
&esp;&esp;叶澄这才想起叶端璐之前和他说的话,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妙,被抓到出去玩,和被误会出去逛青楼,可完全是两码事。但他又交不出条子,只能硬着头皮:“我忘找小师傅要了。”
&esp;&esp;昨天从看见季芳泽开始,就乱的不行,哪儿还顾得上找季芳泽开条子。但这话说出来,肯定没人信。
&esp;&esp;都是那三个混蛋害我!再加上乱说话的小鬼!
&esp;&esp;叶父一怔,脸色渐渐变了:“荒唐!”
&esp;&esp;他的脸色很难看,但却没发火,片刻后再次开口:“澄儿,我为你正正经经娶一房妻子吧。”
&esp;&esp;叶澄打哈哈:“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我一个罪卒,哪儿好娶妻子呢?”
&esp;&esp;叶父沉下脸:“我和你母亲自然会斟酌人选。”
&esp;&esp;叶澄可不敢答应,这季呈佑的事还没解释清楚呢,再冒出来一个未婚妻,估计下次就算装死,也未必能进季芳泽的门了。他讨好地笑了笑:“父亲,军法如山,我得在午时之前回到军营,要不然会挨打的。我先去收拾行李了。”
&esp;&esp;叶父冷哼:“你半夜去逛青楼的时候,倒不见你急着回去。”
&esp;&esp;“真没去……”
&esp;&esp;叶澄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他若真去青楼寻欢作乐了,也就罢了,关键是他没去啊。哄了半晚上他家的小芳,现在还得回来应付老父亲的怀疑。叶澄还没来得及步入婚姻的殿堂,就提前进入了两面不是人的境地。
&esp;&esp;叶父冷声道:“既然你不肯娶妻,就把功夫都用到功课上去!”
&esp;&esp;房间里,叶澄气呼呼地收拾行李:“你这人太没有义气了,我以后再也不带你玩了。”
&esp;&esp;叶端璐一步步蹭进来,垂着头,包子脸微微鼓着:“大哥,父亲早上来叫我们读书,我隔着帐子,还以为是你,就……”
&esp;&esp;就问了几句话。
&esp;&esp;怎么现在才回来,都一晚上了。和尚哥哥的条子呢?
&esp;&esp;叶父顿时生疑。叶端璐再机灵,也才四岁,叶父又向来有威严,逼问了几句,就全说了。
&esp;&esp;显然,叶端璐也觉得非常内疚和自责。
&esp;&esp;叶澄端着架子:“哼,下次母亲再做了核桃糕……”
&esp;&esp;叶端璐闻词知意:“我的那份给大哥!”
&esp;&esp;“下次父亲再留写大字的功课……”
&esp;&esp;叶父认为练字是每个人的基本功。由于叶澄本人显然缺乏自觉性,所以他有幸和叶端璐一起,被叶父留了练字的功课。
&esp;&esp;叶端璐连忙保证:“我给大哥写!”
&esp;&esp;叶澄一点也不为欺负小孩子而羞愧,终于屈尊降贵地点了点头:“哼,下不为例。”
&esp;&esp;叶端璐见叶澄脸色和缓,才有点委屈巴巴道:“但是大哥自己也有错啊,你为什么要去那些不好的地方,还骗我。”
&esp;&esp;叶澄捏住叶端璐的包子脸,拉成饼:“可我!真的!没去啊!”
&esp;&esp;把乱说话的小鬼赶出屋子,叶澄收拾行李。相比起回来时的一身轻松,这次的行李就多了些。尽管叶澄说不用,但叶母和方姨娘还是给他做了几身厚衣服,又准备了不少吃的。
&esp;&esp;叶澄把行李提起来,走之前去拜别叶父叶母。
&esp;&esp;叶父叶母关着门在屋内说话,叶澄就在台下等着。
&esp;&esp;他们声音并不大,但是耐不住叶澄的耳朵与旁人不同。
&esp;&esp;“他一看年纪就不大,天天惦记着四处玩,比璐儿还跳脱。”叶父的声音有些疲惫,“军里鱼龙混杂,他如今年纪还小,心性未定,被人带坏了怎么办?你告诉我,那些地方是好去处吗?!逛青楼倒也罢了,就怕他还学别的。”
&esp;&esp;叶澄:……现在告诉他,我其实是人老心不老,还来得及吗?而且我真的没有去逛青楼。
&esp;&esp;“他在军中,不知道训练有多累,你还给他留功课。哪有功夫写?”叶母不太赞同,说到这里,声音又低了两分,“毕竟不是真父子。”
&esp;&esp;虽说叶澄对他们尊重有加,但叶母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家老头子这个管上管下的脾气,用在亲生子身上也就罢了,用在叶澄身上,只怕徒惹两人不快。
&esp;&esp;叶父却是个牛脾气,还是“孩子会变坏,全怪作业太少”的忠实支持者:“宁肯累一点,也不要让他闲下来。若是真的染上恶习,可是将来一辈子的事!他既然叫我一声父亲,纵然落埋怨,也不能不管。”
&esp;&esp;片刻后,门打开。叶父从里面走了出来,将一小摞宣纸递给叶澄,面色淡淡:“要好好训练,勤做功课,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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