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灵力把应淮推了出去,重新封上了大殿禁制,连上一次的禁制痕迹都清除得彻彻底底。
“你还有一辈子的人生要活。”应淮看到了苏戎的口型。
那一瞬间,许多东西在应淮眼前重合,他看见他的父母跪在苏戎面前苦苦哀求他放过他们,却被一剑封喉,再也没了声息;他看见那条幽闭的小路上,自己即将被恶狗分食,苏戎一剑卷走了恶狗,抱他回了若山;他看见自己一次一次的向苏戎露出杀意,却总是被他无奈地笑着化解;他看见自己从最初小孩子打闹似的屡战屡败到后来的运筹帷幄;他看见漫天飞雪中苏戎耐心地纠正他的挥剑姿势,自己也认真地听着……
最后他看见苏戎,他的仇人,他的师尊,跪在他面前,说:我求求你……
然后倒在他眼前。
这辈子,两次了,他在意的……和他有关的人因他而死,死在他眼前。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应淮眼中涌出,他诧异地抹了下。
明明仇人死了,他该高兴的,不是吗?
他……为什么哭了呢?
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教育之恩吗?
不可能的。
可是恨,却好像也没有办法再那样纯粹了。
再苦的药,放进糖罐子里十几年,也该粘上甜味了。
他忽然很羡慕那些可以放肆爱恨的人,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是一种清晰的感情,而不是像他这般,犹豫的可笑。
他在犹豫什么呢?他想,明明就是这个人害了他至亲友人,害了他的族人,可为何看见这个人如此卑微进尘埃的样子,他却这样难过?为什么看到他自杀,难过得哭出来?为什么他开始后悔方才说的苏戎不配做自己师尊的话?
为什么?
凭什么?!
……
“师兄是想欺骗自己,不敢相信是我做的吗?”应淮挥手关严了门说,“别白费力气了,就是我做的。”
他说得口渴,自己又倒了盏茶,从容不迫地喝了。
三月暮不再问他为什么把君玟和墨凡骗去了,他想害他们,自然是怎样伤得严重怎样做,而叶言卿的手段……人尽皆知。
“程鸢在哪?”三月暮牢牢盯着他。
“唔,这茶太淡了。”应淮迎上三月暮的视线才不紧不慢地说,“不知道,她有手有脚,也有灵力,想去哪里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
三月暮眼神中不再有包容,他逼迫地直视着应淮道:“那你最后一次见到程鸢,是在什么时候?
“怎么这样看我啊,师兄,”应淮错开了视线,遗憾地叹息道,“我还以为你在审讯犯人呢。”
“不过说真的,师兄,这么久,这么多年,你就真的一点没发现我不对劲吗?”应淮惋惜地说,“我真的,早就不想继续复仇了。”
“还记得永念轩中那棵枯死的柳树吗?你当时着人检验魔息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站着,你说外门弟子中没有,我说那就查内门弟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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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见是没有,就查亲传弟子,”应淮低声哈了一下,也不知在嘲讽自己,还是嘲讽三月暮,“你在亲传弟子中也没查出来,然后呢?没有然后了,你甚至觉得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都不来查一查我们几个,我都提示得那么明显了,你却是怎么都看不明白。”
应淮说:“我是真的很累啊,我不想继续了,我就盼着你发现我是魔族,是妖邪,将我逐出派,这一切就算结束了,可你怎么就不能怀疑一下我呢?”
“为什么枯死的那棵树偏偏在我院子里?为什么师尊死的时候我恰好在场?”应淮闭上眼睛,像在隐忍将要爆发的情绪,原先跳脱又含着些天真的模样荡然无存,“你怎么就不想一想啊……”
做什么那么信任我啊……
他的声音终于不再平静,他通红着眼睛看着三月暮,似乎要哭出来:“你后来把那年的事问我那么多回,你怎么就不问一句是不是我做的?那么多次,甚至我有几次都在想,你要是问我,我就承认了。”
“可你一次都没问过。”应淮脸颊上有泪滑落。
“当年师尊走之后,我哭得那么伤心,不吃不喝,就是怕你们怀疑我啊,”应淮又哭又笑的,“可我最后发现,你们是真的没怀疑过我,哈,谁都没怀疑我,我连做戏的必要都没有……你们凭什么不怀疑我啊?当时只有我在场,你们不知道吗?!我多大的嫌疑呢?你们凭什么、不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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