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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这位大学生呢，身上倒也没有多少娇气，硬是跟我们一起练足了一个月。就算是把他扔到新兵连练上三月，也不见得会比多少人差。我们就问过他，这知识分子不搞学习，怎么被送到荒山老林子里来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说是在学校里待得好好的，就见部队里来了人，来人说，经某某教师推荐，需要他的专业技能，让他随一趟军。部队给出的条件很丰厚，邓鸿超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呢，和我们一样，一路飞到了边境。

但这趟&ldo;随军&rdo;到底要随到哪里，他自己也没问出来。

&ldo;我要是知道随军是要随进山里边儿，打死我也不来。哎，这还不算，教官说还得送我们去更远的地方，那该是多艰苦的地方啊……&rdo;邓鸿超捏了捏眉毛，摇头叹气。

终于，在训练结束后的第二天，李科长口中的&ldo;更远的地方&rdo;，终于定下了桩。那天，黄壮黄班长被李科长叫上，坐着军卡车开出了大山。转天中午刚吃了饭，我们正在哨所里抽烟聊天时，就听到外边儿的哨兵说，军卡车开回来了。

果然，没多久就见黄班长走上了山头，他取下军帽，对我们讲：&ldo;全部回帐篷里，任务来了!那个，邓鸿超，你下去一趟，李科长单独找你。&rdo;

邓鸿超下了山头，我们剩下的四人跟着黄班长，一路走回了林子里的营帐。黄班长动作很急，他在营帐里扯出了一块雨披，就地铺下。林地里坑洼不平，黄班长单膝跪地，平抚雨披，他抬头对我们讲：&ldo;都围过来，快!&rdo;

只见他从衣兜里取出一张地图，展开后铺在了雨披上，然后屈脚而坐。我们学着他的样子，在地图旁边围了一圈。

&ldo;任务很急，今晚就要走，我先简单给你们过一遍。&rdo;说着他又掏出了一支铅笔，头也不抬的指向地图。五人坐直了身子，等着他继续讲下去。

&ldo;我们这次的任务呢，其实很简单。用不着摸哨，用不着伏击，更不用抓俘虏，甚至说，还用不着开枪。&rdo;黄班长抬头扫视着我们，眼神里透着一股兴奋劲儿。

东北兵旗娃立马就接话了：&ldo;那要整个啥，难不成是要搞军区联合汇报表演?&rdo;

黄班长低回头，手中的铅笔贴近了地图，不再跟我们卖关子。几人的眼神也跟着铅笔抓了过去，只见他用铅笔在地图上的两个点之间缓缓、来回地移动着。

&ldo;大概是从这里，到这里‐‐&rdo;黄班长顿了顿，&ldo;再从这里，回这里。&rdo;

&ldo;任务大概就是这样，我们要走一趟远路。&rdo;黄班长收回了铅笔。

地图里尽是密密麻麻的等高线和数值，没看清他比划的是哪块区域，也读不出这一比划到底有多远。身旁的刘思革歪歪头，也想努力看清地图。他丢掉烟头，问：&ldo;不可能就玩儿溜溜的干走一趟吧?&rdo;

黄班长丢下铅笔，看着他说：&ldo;当然不是，我们啊，要越境，要进越南，虽然不是收集情报，也不是斗越南特工，但也算‐‐&rdo;

&ldo;搞渗透吧。&rdo;黄班长转起眼珠想了想，点头道。

&ldo;还真要进越南?&rdo;旗娃正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刘思革皱起了眼角的鱼尾纹，思忖道：&ldo;搞渗透，渗透个嘛玩意儿?不会是上头有大动作，要拿我们搞穿插吧?&rdo;

旗娃摸摸脑袋，问：&ldo;穿插?&rdo;

我笑了一句，接他话说：&ldo;我们侦察兵啥时候弄来做过穿插任务啊，再说，就咱几个人，穿插到位了又能干点啥?包饺子这种事儿……&rdo;

话还没说完，一向沉默的王军英打断了我的话。他问黄班长：&ldo;还有呢，具体安排又是什么个样子?&rdo;

黄班长看着我们，咽下口气，郑重其事的说道：&ldo;具体安排嘛，也很简单。这一趟呢，我们五个兵，要保证那位大学生的安全，把他送进越南，进了越南，还要再进个什么洞，那个洞里面有不得了的东西，邓大学生就要进去考察。考察弄完了，我们再把他平安送回来，任务就算完了。所以你们听好了，不需要杀敌，不需要开枪，也不需要拿情报，我们只要邓大学生安全，洞里的东西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就这样。&rdo;

我们消化着他的任务安排，没有作声。

&ldo;考‐‐察?&rdo;张旗正嘀咕了一句，&ldo;打仗怎么变考察了?一会儿考察一会儿穿插，察来察去，到底是些啥玩意儿?&rdo;

&ldo;说了你也不懂，别插嘴!&rdo;旗娃的老上级王军英对他呵斥了一句。旗娃只好悻悻的别过嘴巴，欲言又止。

&ldo;那我们这就叫不上搞渗透，摸敌后，这叫镖局里的镖师!&rdo;我忍不住玩笑了一句。

此话一出，刘思革立即就被我逗乐了。他脸上的褶子又是一挤，应了我一句：&ldo;嘿嘿，军区镖局大队!&rdo;

黄班长盯着地图，哼声一笑。

&ldo;那要考察什么?&rdo;王军英又是神情严肃的问了一句，截断了我们的玩笑话。相处一个月的时间，这人给我的感觉不是太好。说实话，我不是很爱和他待一块儿，这人太僵，太死板，不好玩儿。你说，都是老兵油子，就不该像我这样，该做做，该乐乐吗?

黄班长摇头，回答王军英说：&ldo;这个没跟我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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