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溪神色诧异:&ldo;下药?&rdo;
&ldo;是啊,少奶奶从娘家带来给老夫人治头疼的药,里头被秦绵加了阻滞剂,所以老夫人才会越吃越疼……&rdo;
&ldo;老夫人被秦绵挑拨,以为是少奶奶心怀不满,才下药害她……&rdo;
陆越溪一时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迟疑地问一句:&ldo;这些事,我怎么……怎么都不知道?&rdo;
全婶匍匐着往前挪两步,趴在陆越溪腿上:&ldo;少奶奶受了委屈都不让我们说……怕你夹在中间难做……&rdo;
&ldo;大小姐……少奶奶真的对你很好……可她从进陆家的那天,就一直在受委屈……&rdo;
&ldo;接亲的时候,秦绵故意弄错婚鞋,让迷信的老夫人心里不快,跨火盆的时候,她就让人故意把火堆高,害少奶奶当众出丑……&rdo;
陆越溪第一次听到这些细节,心中激愤难平,她抬起眼,愧疚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孟梓烟,却见她微微垂着头,一动不动地坐着,脸上的表情异常平静,眼里一点光都没有,像死一般静,这种死和盲不一样,是对她的视而不见。
&ldo;大小姐……&rdo;全婶的声音悲愤而苍凉,足以绞碎世上最硬的心肠,她直直地看着陆越溪:&ldo;是少奶奶三步一叩头地为你求药,是她不眠不休地为你煎药……这些功劳都是秦绵抢了少奶奶的,她非但没为你做这些,还在少奶奶煎药的时候故意打翻炉子,害她受伤……大小姐,你怎么能辜负这么好的oga呢?&rdo;
陆知源静静地听着,牙根紧咬忍了又忍,她虽然亲眼目睹过孟梓烟被秦绵陷害欺负,但还有许多阴谋是她没见过的,此刻从旧仆口中听到一桩桩一件件的细节,她还是愤怒到难以自控。
洛婆婆也转过头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泪水,而沈乔依早已泪如雨下,她无法想象孟梓烟这样高贵的出身,为爱竟然隐忍牺牲到这步田地,却没得到陆越溪的深情回报。
真的太冤了!
只有孟梓烟自己,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脸色平淡,眸色幽幽的看着楠木桌上的茶盏,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孟梓烟越平静,陆越溪就越绝望,这一次,她感觉自己要彻底失去孟梓烟了。
须臾,孟梓烟缓缓站起身,不再理会屋内的任何人,迈着平静的步子,一点一点往外走。
&ldo;阿烟……&rdo;
陆越溪想追上去,却被秦绵死死抱住大腿,等她再抬头时,看见孟梓烟身后一米距离,跟着满眼担忧的杜桑夫人。
陆越溪压住眼底疯狂的嫉妒,试图将腿抽出:&ldo;秦绵,你放手!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见到你!&rdo;
秦绵绝望地摇头:&ldo;不要,我是太爱你才这么做……越溪姐姐……&rdo;
陆越溪猛地蹲下,一把抓住秦绵的胳膊,用力到几乎将她的骨头捏碎:&ldo;看在你死去父母的面子上,我不会报警,你去自首吧。&rdo;
说完,再不愿多看她一眼,愤恨地转身离去。
秦绵跌坐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双臂。很快,在场的人听见一阵类似鸟鸣的呜咽声,很恶心,也很恐怖,像是地狱传来的哀嚎。
…………………………………………………………………………
孟宅的左翼有条挂满彩灯的鹅卵石小道,在夜幕下石子闪着七色的光,格外好看。
孟梓烟静静地走在小道上,没有停顿,也没有回头,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杜桑夫人看着她纤弱单薄的背影,心疼地一抽,低声唤她:&ldo;阿烟……&rdo;
孟梓烟终于停下脚步,却站在没动,用背影沉默地对着她。
杜桑夫人鼓起勇气迈了一步,声音里全是掩饰不住的心疼:&ldo;阿烟,你要是想哭,可以哭出来,没关系的……在我这里可以哭……&rdo;
孟梓烟转身淡淡一笑:&ldo;很久以前,我就对自己说,不会再为陆越溪掉眼泪,再也不会了……&rdo;
&ldo;阿烟,其实……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如果哪天你觉得很累,不妨回头看看,我……我就站在你身后……&rdo;
杜桑夫人站在她身后,轻轻笑,眼睛妩媚地弯起,在黑暗中闪着光。
孟梓烟唇角的笑容漾开,牵起令人心醉的弧度,她轻声说:&ldo;你要不要走近一点,不然我看不见你。&rdo;
杜桑夫人惊喜地走上前,和她并排站在一起,温柔的眼神悉数落向她眼底。
孟梓烟微微垂下眼睫,浅浅一笑:&ldo;走吧,跟我一起回去,收拾那两个小兔崽子,竟然连我都骗。&rdo;
杜桑夫人露出玩味的笑容:&ldo;你呀,才舍不得罚她们呢。&rdo;
孟梓烟仰起头,像被看透似的无奈笑了笑。
陆越溪一路追到小道的尽头,就这样默默的看着。
这是她的oga,刚刚孟梓烟脸上的温柔和笑意她看得清清楚楚,这些笑容和温柔本该属于她,现在她却在对别人笑。
陆越溪痴痴地看着她俩越行越远的背影,眼尾湿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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