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山匪一听果然变色,停了手里动作,掉头朝匪头子看。匪头子生着一脸横肉,听得“危怀风”的大名,眼里凶光更盛,恶声道:“那厮什么时候要娶媳妇儿了,我怎么不知?”方嬷嬷便道:“我家姑娘和危家大少爷是自小便定下的婚事,先皇亲口赐的婚,满大邺尽人皆晓,你竟不知?”那匪头子一愕后,冷笑起来:“八百年前的旧账也敢拿来你爷爷面前翻!危家前脚落难,岑家后脚便退了婚,你当我不知?”方嬷嬷忙道:“那……那都是老爷爱女心切,不得已而为之!可我家姑娘和危大少爷两小无猜,感情岂是说断便能断的?不然,我们何必放着盛京不待,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匪头子被这样一唬,噤了声。旁的喽啰凑上来,一帮人嘟嘟哝哝,也不知是说了什么,匪头子收起凶相,道:“既然是兄弟要过门的媳妇儿,老子自然可以抬抬贵手,放你们一马。不过,雁山就这么大,成亲这样的喜事,不消两天就能传遍四方八寨,要是被老子知道你们在撒谎……”说着,眼神一狠,利刀一样朝着岑雪剜来:“你家姑娘那身皮,我一定亲自上手,一层层地扒了!”方嬷嬷身躯一震,听着匪头阴恻恻的恐吓,两鬓被冷汗浸湿。可是话已放出,除了一口咬定,众人安能有其他出路?便这样,那天有惊无险,岑家人靠着昔日和危家的一点交情吓退了恶匪。可是诚如那匪头所言,雁山地方不算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那帮人又是从天岩县城门方向来的,岑家人为防万一,不敢再入城,却又找不着另一个可以安全落脚的地方,思来想去,便只能厚着脸皮登了危家寨的门。危怀风听岑雪说完这一厢来龙去脉,明亮的眼眸微微眯着,里面总算泛起了一点波澜。“那匪头子叫什么名字?”“裴大磊。”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无缘不聚首。危怀风道:“所以,你想花钱消灾,让我陪你演一场戏?”“是。”“你把钱给我,这灾我替你挡了。”岑雪听危怀风话里并没有答应成亲的意思,沉吟少顷,道:“那假成亲的事,大当家准备如何安排?”危怀风道:“怎么就非要跟我成一次亲呢?”岑雪抿唇。这样尖锐的反诘,委实是有点太不给人情面,大有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意思。你看看,以前人家好好的跟你有婚约,你家不要,在人家落魄的时候悔婚了,如今上赶着来要人娶一回,滋味可好受?岑雪厚着脸皮,道:“与大当家假成亲,一半是为应付裴大磊,一半是为我的私心。”危怀风“哦”一声:“什么私心?”“既是私心,又如何能对外提起?这笔交易是我唐突,大当家若是不愿,便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岑雪进退有度,颔首一礼后,不再赘言其他。屋里一下安静下来,危怀风似没想到岑雪会退得这样快,眼盯着绢纱里那张隐约的脸,忽然笑了一下。岑雪微愣。“能劳驾姑娘把帷帽摘一摘吗?”危怀风开口。岑雪不语。危怀风道:“我这人一向挑剔,头婚的话,很在意夫人的脸。”这大概是岑雪听过的最直露的一句话,要换做是旁人说,少不得让她鄙薄,可这话从眼前这人嘴里讲出来,偏就半点违和都没有。反正最后是要见上的,岑雪并不推三阻四,抬手摘掉帷帽。绢纱后的脸有些圆,肉肉的,然而下颔很尖。微微垂着的眉眼很美,不是那种明艳的美,而是深林麋鹿、溪涧灵狐一般的天然和灵动。以前家里有女眷说,这是很幼态的长相,便是女大十八变,和小时候也八九不离十。岑雪不知道危怀风会如何看她,又是否会从她这张脸上找到少时的一些痕迹,她默默感受着从上首而来的视线,最后听见那人说:“姑娘看着像没长开,今年有十五了吗?”岑雪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比你小三岁,今年十八。”“哦,惭愧,忘了。”危怀风语气里透着歉意,笑了笑后,敛眸,“你刚刚说,三个月后,和离书归你,一箱黄金归我。”“是。”“为何是三个月?”“三个月内,我师兄会来找我。”危怀风玩着左腕上的银镯,眸底有些暗,不再像平日里那样光彩夺人,似藏着盘算。“一箱黄金,前后各付一半,这门亲事,我应了。”岑雪掀眸,秋水般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意外。危怀风道:“成亲费钱,既然是姑娘提出要办,这费用总不该由危家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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