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给她一点鼓励:&ldo;梅询虽是天才,但你也不差。若是当年的秋泽在世,大概也就和你差不多。
我曾经很仔细地了解过秋泽这个人,你很多地方,很多想法,都和他很相似。
比如说,你那个关于散茶的想法,我曾和你说,幼时随同父皇游茶园,遇到过一个人。
他也说了类似的话,我后来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人就是当年的大司茶秋泽。&rdo;
像是有一只冰凉的手,缓缓抚摸过钟唯唯的背脊,让她痛苦又难过。
她坐直身体,微笑着道:&ldo;陛下是想鼓励安慰微臣,所以才这样说的吗?&rdo;
重华摇头:&ldo;不是,是真的。&rdo;
钟唯唯心烦意乱,赶紧把话题转向另一个方向:&ldo;这件事,我入京之后,多多少少听人说过一点。&rdo;
重华微微嘲讽:&ldo;是说皇父的位子得来不正当吧。&rdo;
钟唯唯沉默。
重华出生之时,永帝还只是一个闲散王爷,身为皇弟,似乎并没有任何继位的希望。
但永帝早早就把重华抱离韦太后身边亲自抚养,又早作筹谋,在自己还未继承帝位之前,就把重华隐姓埋名送到苍山学习。
她记得,当年义父经常会给重华开小灶,单独教授他一些东西,不许她和大师兄、大师姐旁听,重华也从来没有任何解释。
如今想来,重华当时学的应当是帝王之道。
这说明一件事,永帝早就知道真宗一定生不出孩子来,一定会早死,所以他才会作出这样长远的安排。
看起来像是一盘非常大的棋,下棋的人步步为营,用几十年的功夫,终于打造出一个不受血脉亲qg束缚,敢于和吕氏、韦氏抗衡的重华。
钟唯唯看着重华漂亮的侧脸,觉得这东方家的人心眼都贼多。
就连一直慈祥温和的永帝,大概也有她所不知道的y暗一面。
重华见她默认,并不以为忤,反而坦然道:&ldo;下这局棋的人是皇祖父。只有这样做,韦氏和吕氏才不会知道我们要做什么,等到他们明白,木已成舟。&rdo;
三更鼓响,窗外飘起了细密的秋雨,桌上的酒被喝光,该说不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
钟唯唯揉一揉脸,站起来:&ldo;喝得太多,不行了,我得去睡了。&rdo;
见重华还坐在原地不动,便道:&ldo;陛下不去睡么?&rdo;
重华点点头,起身往外,他坐得太久,喝得太多,起身时居然踉跄了一下。
这么晚了,秋寒雨凉,他还要去哪里?
钟唯唯扶他一把,脱口而出:&ldo;陛下是要去哪里?&rdo;
重华并不看她,缓缓抽离手臂:&ldo;回昭仁宫。&rdo;
他走得gān脆利落,倒让钟唯唯怅然若失,莫名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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