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瞅她瞅直了眼,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半句话都没能听进去,吞了口唾沫,好半天才傻愣地点点头,眼睛亮亮的,像个贪甜的小孩,舔了舔嘴唇,“老婆,你好漂亮。”裴央叫这顺心如意的恭维砸得晕头转向,脸上被过去半年奔波劳碌谋杀的胶原蛋白都挣扎着起死回生了几个,她琢磨琢磨也就不再苛责他,问道:“你咋来了?”“你之前说我们在事实分居。”沈亦一本正经:“我是来事实同居的。”“不成。”裴央想也没想就回答:“你不能住这儿。”“也行。”他似乎早料到了,并不在意,死皮赖脸地扒门框上:“做个房产评估,你什么时候把我那一半的钱汇过来,我什么时候搬。粗略一估,我怎么也能拿个小几千万吧?”他说完迎面而入,裴央被逼得退了两步靠在墙上,铁骨铮铮地捏紧拳头。这要是放在半年前,他就算买下十座城,也换不回她一个温柔的眼神!时过境迁,她的阶级无产了,思想进步了,尊严无价了,这点婚内财产,哪有由着他真金白银带走的道理?傲骨嶙嶙的裴央挂上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害,姑爷。瞧您张口闭口钱不钱的,多生分呐?咱俩之间那可是什么关系?这么大一屋子,您想住哪儿住哪儿,想怎么住怎么住。您缺啥就招呼一声啊,我就不杵在跟前碍您的眼!”她边说边往后退,一溜烟跑上楼,“砰”地把卧室门关上了。沈亦这时候才往屋子里扫了眼,霎那间仿佛穿越到了一个兵荒马乱丢盔弃甲的年代。这么大间客厅前后左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寻不到,整个屋子零散着一切该属于和不该属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的东西。光是坎肩披肩围巾就凑齐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可以召唤神龙了,更衣间里丢在地上的衣服比挂起来的都多,茶几上的游戏手柄大约有七八个,大多残缺不全,不是断了摇杆就是缺了按键,还有七歪八扭躺在地上的滚轮卷子、海绵、丙烯颜料、油漆桶、帆布、三脚架、灯罩、反光板,约莫都是从工作室搬回来随手一堆的。沈亦是个生活极其简单的人,在一个地方住十年也就能理出一个箱子的东西,看到乱成这样的场景,整个脑仁都嗡嗡的。等他反应过来,手里已经拿着几个大号黑色垃圾袋开始替她收拾了。零食袋子、外卖盒子、用完的瓶瓶罐罐,还有四处乱丢的追求者一号二号三号四号送来的永生花、洋娃娃、丝带都没解开的首饰箱包……他居然还看到一叠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十八线编剧送过来的剧本,让她去演一个权倾朝野的佞臣之妻,这历史也是体育老师教的。沈亦一边不停弯腰拾掇,一边觉得内心那股火气渐渐攒聚起来。他克制着自己不要被气到中年早逝,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偏偏载在这个女人手里。他推开一楼书房的门,微微愣了愣。里边干净整洁,算不得一尘不染,但像是和外面隔绝的。挂历仍是翻到去年十一月那页,显示器上还贴着裴央不知多久之前给他留下的黄色便签,上面是一个笑脸。去年冬天他走的那个清晨,两人在这里争吵,东西摔了一地,后来大约被阿姨收好了。而裴央在二楼有自己的工作间,该是不怎么来这里。地上的废纸篓倒能看到些她的痕迹,里面倒插着一个金属相框和一张新年卡纸,署名是白枞的邓肯。照片挺美,他们一行人去滑雪,裴央对着镜头吐舌头,她戴的护目镜上是缤纷的光彩。沈亦先是自然而然地把这相框放电脑旁摆好个角度,又自觉太没出息了些,手一拨把它重新丢回废纸篓里。他坐下后想了想,弯下身将它捡了出来,拉开抽屉想塞进去,结果发现抽屉里正端坐着两个深色的绒面戒盒。婚戒和钻戒盒子下面压了张快递单,收件人和发件人填反了,被划掉之后也没人给它重写补齐。估摸着裴央原本是打算寄还给他的,但快递单填了一半也就懒得弄了。他自嘲地笑笑。他这么个有条有理的人,竟然生生把日子搅得满地狼藉;而她这么颠三倒四的性子,却总能过得有滋有味。二楼卧室。裴央托着腮叹气,想到又要和律师从起草协议走到填写申报再到提交法院,她就仿佛能看到头顶压着的厚厚的乌云。“能怎么办?当初他要离,财产当然给得大方。如今是你要离,他一拖两拖能拖你到怀疑人生!就算你愿意净身出户,他如果下定决心为难你,还能问你索要赡养费你信不信?”裴央震惊:“问我要赡养费?我年收入多少?他年收入多少?他就是养头鹅,我都不配给他买猫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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