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匀舟你赶紧下来!”宁远催促道。此刻许匀舟双腿已经发软,他双手使劲扶墙的边缘,才不至于让自己站不稳。从宁远出现那一刻他就一直控制自己,现在和宁远耗了些时间,许匀舟感觉自己似乎下一秒就能倒在地上。不能在这样了!他必须做出割舍。就在一刹那,许匀舟做出了决定。“宁远,我也想跟你走,但是…”许匀舟小声嘀咕着,手腕上的东西一直不停地闪红灯,仿佛再警示他什么。他闭上眼,将眼泪逼了回去,然后长舒一口气,勉强笑着对宁远说,“宁远,你走吧,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了,你走吧,别管我了。”说完许匀舟“啪”的一声,关死了窗户。外界的声音就在一刹那…全部隔绝。眼前依旧是冰冷水泥板的房间,只有面前一张木板床,床旁边有个四角方桌,桌子上有一个小风扇,吱呀吱呀的转着,风扇旁是今天一整天的餐盒,里面的东西几乎没被怎么动过。整个房间昏暗无比,除了头顶一盏发黄的老式灯泡,再无别的光源。大门处有两扇门,除了平常的门,外面还有一扇铁门。每天早上当有人敲响房门,许匀舟打开那扇木门,就会看到铁门后面是今天一整天的饭和水,他需要将昨天的剩饭从缝隙中递出去,然后再把今天的拿进来。许匀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一个星期。这一周里,他几乎见不到什么活物,整个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自己。当他安静时,整个空间就都安静了…日复一日,每天重复着生活,就像是生活在监狱里一样。没有钟表,不知道自己醒来时是几点,也不知道现在太阳是什么时候落下。地处偏僻让他感受不到不到外面的车水马龙,以及本该属于这个城市的人声鼎沸。唯一幸运的就是那扇可以活动的窗子,至少让他每天醒来时,可以打开窗户,呼吸一口外面的空气,让他不至于在这种环境里逐渐崩溃。许匀舟双手环膝,下巴抵在膝盖上。眼泪流了出来。这就是他父母对他“不听话”的惩罚,让他看得到前方的自由,却怎么也触碰不到。“许匀舟!许匀舟!许匀舟!”许匀舟似乎又听到了宁远的声音,除此之外,还伴随着“砰砰砰”的似乎是敲打玻璃的声音,他扭头看去,只见宁远现在整张脸贴在窗户上,手“啪啪”的敲个不停。“许匀舟你他妈在发呆我就摔下去了,你想我摔死啊!赶紧起来把老子拽上去,我要是摔下去了,你可就守活寡了!”宁愿大喊着,手坚持不懈地拍打着玻璃。许匀舟这才反应过来,他立即站起来,打开窗将宁远拽了进来,窗户下面,似乎是梯子。“可累死我了。”宁远爬进来后就站在一旁抱怨道,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起头来正好看到许匀舟眼角还残存的泪水,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然后立即调侃道,“咋了,还以为我走了?哭鼻子了?放心!我只是跟保安大爷借梯子去了,你不下去,就只好我上来了。没带上你,我怎么可能…”“走”字还没说出口,宁远便被许匀舟一把拉入怀里,死死地抱住。许匀舟力气很大。宁远被勒的有些憋得慌,他安慰似的拍了拍许匀舟的肩膀说,“好了好了,知道你想我,不过再勒下去我真要憋死了。”许匀舟闻言更是加大了力气。宁远:“……”他在许匀舟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没再去理会,就着许匀舟抱着自己的姿势,仔细看了一下这间屋子,结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先不说室内简陋的环境。说一句“猪圈”都不为过。最恐怖的是…在床的正上方,有一个监控,正对着许匀舟床枕头的位置,从宁远这个方向看去,监控正下方有微弱的红光,一闪一闪的,如果宁远没猜错,许匀舟每次从梦中惊醒,跑不掉,这一章就跑了!牵线木偶“宁远,你知道吗?我身边所有的人几乎都在羡慕我。”许匀舟说着走到门边,将里面的门栓关上后坐会那张木板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宁远过来坐。宁远贴着他坐了下来,目光从刚才他说出那句话时就没离开过他,他看着许匀舟抿了抿嘴,喉结上下颤动,全身都在轻微颤抖。宁远抬起胳膊,搭到许匀舟肩膀上,就像是将他拦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我在。”“我没事。”许匀舟笑着说道,“我很讨厌我学霸这个称呼,你知道为什么吗?”宁远没说话,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拦着他的那只手力气逐渐变大,以此来回应他。但接下来的话对许匀舟来说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宁远从没见过这样的许匀舟,慌乱,恐惧,迷茫,不知所措,甚至是绝望。许匀舟双手交错在一起,不停地来回揉搓,像是以此来降低内心的恐惧。像是落水的人急需找一个支撑点却找不到的恐慌。更像是惧怕黑夜被迫闭上眼睛不敢往前走一步的孩童。这样的他宁远从来没见过,哪怕当时自己窥探到他不为人知的那一面时,许匀舟的脸上也是只有愤怒和无助。“许匀舟。”宁远喊他,伸手将他的手分开,然后紧紧握住,“许匀舟没事的,你看我在呢。”此刻除了不停地安慰许匀舟,宁远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称呼的背后,是失去了我所有独立做人的自由。”不磕绊,许匀舟一口气说了出来,说完后,他仰起头,紧闭双眼,长舒一口气。总算说出来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宁远已经猜出来了大半部分,他没有说话,依旧持续着刚才的动作。那句话就像是卡主许匀舟的一个关卡,关卡过了,后面也就容易了。“我的父母控制欲很强。我小时候的理念就是要是考不到第一,那我就是差生,就要遭受我父母的冷眼相对,嘲讽,尽管那时候我才不到十岁,哪个孩子不想自己的父母能够喜欢自己。”许匀舟自嘲的笑了一声,“我当时想,只要我考到第一名。爸妈会不会就会对我好,但我考到第一名后,我才发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房间里很安静,除了桌子上“嗡嗡”响的风扇。此刻两个人的五感更加敏感。尽管许匀舟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但那细小的因为难以控制情绪导致声音的变化,宁远还是捕捉到了。许匀舟的声音在轻微颤抖,即使他在假装笑着。“从那之后,我要是有一次考试不是第一名,就会被他们骂,被他们关在黑房子里,房间里空间很小。”许匀舟说着环视了一下现在的屋子,“大概也就只有这里的四分之一,刚好够放得下一张单人床的空间,那里没有灯,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铁门,将外界所有的声音全部隔绝起来,我不知道白天黑夜,小的时候害怕,就抱着双腿蜷缩在墙角,哭着喊着,嗓子喊哑了,最后发不出声音了,依旧没有人来救我,等我出去后,我才知道我被关了三天。”“你没跟他们谈过吗?”宁远问。“没用的。”许匀舟摇摇头,“他们只会说,你上次可以考第一说明你能做到,但是你这次没考第一,那肯定是你自己不努力的后果,贪玩了,偷懒了,那就该受到惩罚。”妈的!宁远想爆粗口!这是什么奇葩父母!有心吗?宁远现在气得肝疼,他以为自己已经很惨了,但是没想到许匀舟比他还惨。自己怎么说还在乡下度过了一个美好的童年。许匀舟这…“从那之后…”许匀舟继续说道,“我考不了第一,就会这样,然后我就拼命考第一,每天压缩自己睡觉的时间,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我都拿来刷题,还好我爸妈一般只关注期末成绩,我努力让自己每一次期末都拿到第一,只是我没想到新的磨难又来了,我爸妈开始拿分数说事,哪怕我这次考了第一,他们也会说你这次分数怎么比上次低了多少分多少分,我如果说每次试卷难度不一样,就会被他们骂找借口,不长进,不过幸好,只要我是第一,就不会被关进小黑屋,那被骂两句也没啥。”“来宜城二中也是他们的想法,我第一次提了要求,我说我想住校,我很庆幸他们同意了,在学校这两年,可能是我长这么大睡得最好的时候,你知道吗?”许匀舟说着突然抬起手来,指着前方的监控。“就这个监控,在我原先的房间里,有三个,其中一个正对我床,两个对着我房间的每一角,从我记事起,它们就存在了,我无时无刻不被监视着,可能半夜正睡着觉,都会听到房间里突然有人说,许匀舟起来把被子盖好,许匀舟不准以这个睡姿睡觉等,他们连我睡觉都要监视,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睡好过。就是这段时间,你那次问我是不是没睡好,我岂止是没睡好,因为被学校抓到,我爸妈加大了对我的监管,休息不够,外界压力过大,我这次成绩,还能拿到第二,我都感觉不可思议。”宁远想,如果是自己在这种环境下,会怎么样?是否能像许匀舟这样?几乎都不用想,宁远都觉得不能。如果不是许匀舟自己提起,谁又能想到,表面上万人瞩目的学霸,竟然过得是这种生活。宁远敬佩的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许匀舟每天都笑得出来,甚至还有精力跟别人嬉皮笑脸。除了刚才,他全身没有一点这种情况中人的表现,外人眼里,包括之前不知道这一切的宁远,都以为许匀舟有一个爱他的父母,和谐的家庭。都会另所应当的认为,老天真不公平,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他自己一人独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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