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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金盏傻地停了手：&ldo;啊？&rdo;

霜娘笑道：&ldo;太太问我那一声是给我脸面了，难道我能回说我不够使，叫太太调自己的人？府里谁都知道你是我身边第一等的人，既定下了从我这里拨人，自然只有叫最好的去，不然岂不显得我对六爷不上心了？&rdo;

金盏反应过来，纠结着道：&ldo;奶奶说的确实是这个理，只是，我不舍得离开奶奶。&rdo;

&ldo;又不是把你送给别人，明年年初你就能回来了。&rdo;霜娘安慰道，&ldo;我要同你商量的是，除你之外，还要再拨一个去，你看是叠翠还是春雨合适？&rdo;

当年南香去后，梅氏要再给她补一个来，霜娘推辞了，说自己身边这么多人足够使了，暂时不必补，以后缺了再说，梅氏听见遂罢了。

后来叠翠一直勤恳卖力，去年末时，霜娘去和梅氏说了，把她升成了一等。如今霜娘身边仍是四个一等，倒是二等里有个缺额，因没有什么合适的人想提拔，就一直没补，空在那里。

金盏先问道：&ldo;奶奶怎么想呢？&rdo;

&ldo;依我的想法，春雨不能走。&rdo;这个问题霜娘在路上时已经大致想过，这时就道，&ldo;你去了，我这院里就需另一个压得住阵脚的人出来管事，叠翠半年前才升上一等，她能力是有的，但资历太浅，镇不住人，我看彩翠和巧翠两个都不大服她，背地里还嘀咕她。她不行，那就只有春雨了。叠翠和你到外院去，跟在你后头做事，倒是无妨。&rdo;

她没有提另一个大丫头半栀，三年下来，她和刚来时相比基本没什么变化，还是个影子一样的存在，霜娘也不指望她干嘛，从不给她派差，只要她安安静静地呆着，不惹事就好了。

&ldo;奶奶说的在理，&rdo;金盏听了点头道，&ldo;我也是这个想头，春雨留下来，多少还可以带着半栀一起做点事，叠翠可使唤不了半栀，她也不敢使唤，那就只剩她一个人顶着了，确实顶不住。&rdo;

大丫头定下了，接着往下商量做杂事的小丫头，这至少也得两个。

&ldo;三个翠，你看叫谁去？&rdo;霜娘问。

金盏一边重新给她捶起腰来，一边摇头道：&ldo;最好一个也不叫。倒不是硬要挑剔她们，只是我这三年看下来，彩翠和巧翠两个心思都有些浮，像奶奶刚才说的，她们还背地里嘀咕叠翠，我也听见过，话说得不大好听。叠翠的一等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还不是自己勤勤恳恳赚到手里的？既然眼红人家，就该学着争气起来，又做不到，别说主动巴求着上进了，多跑一趟腿都觉得自己吃亏了，回来要拉个脸。这么个做派，别说一等了，能升到二等都是那时候托了奶奶的福，捡了漏了。这两个带到外院去，六爷可不是奶奶，能总担待着她们，恼起来罚了她们或者直接撵回来，她们是活该，却带累得奶奶脸上也不好看。&rdo;

&ldo;那还有个芳翠呢？&rdo;

&ldo;芳翠，&rdo;金盏犹豫了一下，把声音放低了道，&ldo;芳翠说什么也不能叫她到六爷身边去。&rdo;

&ldo;啊？&rdo;霜娘不由扭头，&ldo;我看她素日还好，虽有些像个木头算盘珠子，拨一下才动一下，但并不挑拣差事，要她做什么叫一声就去了。&rdo;

&ldo;不是当差的事。&rdo;金盏道，&ldo;奶奶没留神，昨天奶奶和六爷一道回来时，芳翠整个眼睛都盯在六爷身上，眨都没眨一下。&rdo;

霜娘意识到她话中的含义，止了她捶腰的手，整个人在炕上转过来，望着她道：&ldo;你确定吗？六爷回来得突然，我记得当时一院子人都吓得直盯着他，你确定她跟别人不一样？&rdo;

金盏点点头：&ldo;我先也没留心到她，不知道她一开始看见六爷是什么样，但就是因为她神色有异，我才在人群里一下注意到她了，我叫她领人去抬水，就是想试试她，看是我想多了还是她确实不对劲，结果她整个人都魂不守舍似的，别人虽然受惊，哪里是像她那个模样？&rdo;

霜娘眨了眨眼，感觉这事‐‐嗯，真是突如其来。

&ldo;所以，就是说，芳翠对六爷一见钟情了？你先怎么一点也没和我说？&rdo;

金盏脸一下拉下来：&ldo;她是什么东西，配提一见钟情这样的词？&rdo;又道，&ldo;奶奶和六爷刚见面，正要好好处一处呢，我说那样的事，不是平白给奶奶添一桩心事？横竖我盯着她，不怕她背地里弄什么鬼。只是，如今我要到前头去了，不得不和奶奶说一声，提防着她些。&rdo;

金盏说到这样了，霜娘再没有不相信她的，只是事来的太突然，她要缓一缓消化一下。

&ldo;我看芳翠平时倒是个老实人的样子，不是南香那样，一心想攀高枝的，&rdo;霜娘想着平时对芳翠的印象，道，&ldo;她也没学叠翠，可见在前途上也没野心，就做个二等就满足了。&rdo;

这么想下来，芳翠忽然的反常对周连营倒好像是，真爱？

&ldo;什么老实人，敢对六爷动这样心思，就是个最不老实的，她没做出什么事便罢，要是做出了，拖出去打死了也不冤。&rdo;

金盏杀气腾腾地道，一下把霜娘的思路打断了。

&ldo;你哪来这么大火气，值当跟她生这个气啊。&rdo;霜娘没忍住笑了，她也不想再往下琢磨芳翠了，道，&ldo;管她想什么呢，六爷现在身上有孝，除非她疯了才敢贴上去，就是她贴，也得六爷愿意才行，她一个巴掌又拍不响，自己做做梦去罢了。&rdo;

金盏急了，嗓门大了点道：&ldo;奶奶，这可不是心宽的事，她动这样糊涂心思，你一点都不在意呀？&rdo;

&ldo;‐‐我在意的，&rdo;霜娘偏头想了想，向她承认道，&ldo;其实我心里还挺膈应的。&rdo;

这种感觉大概就类似于，她抱着一碗饭正在吃，旁边忽然来个人看着她吃，就算那个人什么都不说不做，只是看着，她的心情也仍旧会受到影响，觉得不大舒服。

金盏一口气松下来：&ldo;这才对，奶奶可别学三奶奶，一味贤惠面软得没了边，她那是运气好，亏得三爷把得住，不然她的日子比四奶奶还要难过十倍不止呢。&rdo;

霜娘笑道：&ldo;我知道，我学大嫂，我想过她那样日子。&rdo;说完想起又补一句，&ldo;不过管家就不必了，这么大个宅子，累得很。&rdo;

金盏没管她后面那句，只是大力赞同她前一句：&ldo;奶奶这么想就对了。如今六爷刚回来，各处都盯着我们这里，倒不好没缘由忽然打发了她，我回头去嘱咐春雨，叫她把人看着，别哪天像南香似的，再借着奶奶的名义私自搭上六爷。还有彩翠和巧翠两个，现在看着只是这些毛病，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也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都得让春雨留心一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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