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是这样才气人哪!他们居然逼得小娘子要步行过去!&rdo;
苏珩随行在她们后头,也是蹙起了眉头。他不解如玉为何坚持要在风尖浪口上参与此次的诗画会,尤其今日内阁收到八百里加急,颜凛仍在皇宫议事,颜琛那厮不中用的还病了,独独如玉一人前来,少不得被作文章。这马车之事兴许只是个开头。
几人走著,一辆马车在她们旁边缓速停下。
&ldo;啊呀,这不是如玉么?&rdo;马车上,陆无双掀起帘子,探头道:&ldo;快上来吧,我捎你一程,妇人小产最伤身子了,你现在可见不得风哪,快上车来。&rdo;
坐她身旁的陆夫人赶紧拧了女儿一把,低语道:&ldo;这就二人座的马车,让如玉坐哪儿呢?&rdo;
&ldo;又没真要给她坐。&rdo;
马车外,如玉权当没听见,同晚画与苏珩挨往墙沿处快步走进了国学堂。
国学堂正门外头此时已是热闹非凡,与会的宾客们竞相到来,十多名国学堂的夫子在门边带客。
如玉将颜凛的请帖递给离她最近的一名老夫子。
老夫子热情地接过帖子看了一眼,便带著她们朝主院旁边的候客亭去。
&ldo;夫子等等。&rdo;晚画唤住老夫子。
老夫子回过头来,&ldo;何事?&rdo;
&ldo;这不是主院的方向哪,我家小娘子代表颜阁老过来,在主院那应当有席位的,不用进候客亭等待排位罢?&rdo;一张帖子仅能带五人,候客亭是给多馀的客人暂时候著的,等主院入席得差不多了,才会安排候客亭的客人补齐空席。
&ldo;那是预留给颜阁老的席位,颜姑娘还是需要候位的,白阁老家的几名姑娘也都在候位。&rdo;
&ldo;这怎么能一样呢!白阁老家的--&rdo;几名小娘子都是旁出的庶女,她家小娘子是老太爷嫡孙女!
&ldo;晚画。&rdo;如玉制止道:&ldo;不要紧的,随夫子去候位便是了。&rdo;毕竟家世身分摆在那,横竖他们也不敢不给她席位,晚一些入席而已,也省得多听闲言碎语。
&ldo;小娘子!&rdo;晚画被如玉那不争气的模样给气得都没脾气了。
三人来到候客亭,一时成了注目焦点,众人很快让出一区空位给她们,那些庶出的贵女们离她们一个比一个远,尤其是白阁老家的几位,那嫌弃模样彷佛她们身上带著秽气似的。
&ldo;这儿坐吧。&rdo;苏珩挑了个离众人最远的小桌,朝晚画笑道:&ldo;想来颜姑娘从来未进过候客亭,也是图个新鲜,平时早早入席了还得同一票公卿女眷寒暄,忒累人了,来这儿清幽放松下也好。&rdo;
此言一出,旁边几名从来只能在候客亭等空席的庶女俱都青了脸。
晚画钦佩地看著苏珩。她发现了,苏小郎君说话从不带脏字,语气从来温和,一张口却能捅得人吐血。
如玉在苏珩对面坐了下来。一坐定,便听见旁边几句窃窃私语。
&ldo;瞧瞧,那位就是颜家那个失了贞洁的小娘子。&rdo;
&ldo;可惜了颜家就这么个女儿。&rdo;
&ldo;这事若换了我,要我这么丢家里颜面,早都羞耻得自尽了,哪有脸儿来参加诗画会。&rdo;
&ldo;这反而好哪,国学堂不将她赶出去便不错了,哪会给这种没羞没臊的人席位,我们便多一个人可入席了。&rdo;
晚画气得浑身发抖。
&ldo;简直欺人太甚!她们凭著那不实流言便将小娘子定罪,觉得小娘子已经被颜家遗弃了么?搁在以前,哪个人敢这般对小娘子?尤其白家那些可恶的,平时见了小娘子一个两个争先恐后的巴结,谄媚得跟什么似的,现在那是什么表情,好像看见了啥不乾净的东西,太过分了!&rdo;
她气得都要喘不上气了。&ldo;啊啊啊太可恨了--&rdo;
&ldo;晚画,过来坐下。&rdo;
如玉忽然道:&ldo;寒山曾问拾得,&lso;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厌我、骗我,如何处治乎?&rso;,拾得回他,&lso;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rso;&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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