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不看任何人,只端详着桑棠的脸,道:&ldo;你不想我死。我知道。&rdo;
顿了顿,他道:&ldo;可你不知道,我不愿独活。&rdo;
他抚了抚桑棠的脸,替他将微乱的发理顺,自己则拨了拨散乱的白发,笑道:&ldo;这下没人给我梳头了。&rdo;
想了想又道:&ldo;白头发怪难看的,你没看见也好。&rdo;
铁慈示意人上前扶起他,他懒懒道:&ldo;滚。&rdo;
又道:&ldo;你留下。&rdo;
萍踪等人担心地看着铁慈,都怕这大佬濒死心气不顺,一着把铁慈给杀了。
铁慈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她目光在人群中掠过,压下心中的焦灼和不安,转头看向端木。
&ldo;我们就葬在这里。&rdo;端木道,&ldo;合葬,你懂的。无须立碑,无须坟茔,无须任何陪葬,我不要以后被乱七八糟的人踏在我们头上,更不希望因为太有钱,墓被人掘了。&rdo;
&ldo;是。&rdo;
&ldo;周围划出百里,包括我们住的那个院子。除了桑若那一族的人,从此不许任何人进入。&rdo;
&ldo;好。&rdo;
&ldo;桑棠很喜欢桑若,你要照顾她和她的族人。&rdo;
&ldo;朕会交代丹野此事。&rdo;
端木这才睁开眼,看了铁慈一眼,随即便转开眼光,道:&ldo;别欠债,欠了债,最后总要还的,不是拿钱,就是拿命。&rdo;
铁慈无言以对。
端木又上下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端木,眼神里露出一点古怪的意味,随即他淡淡哼了一声,道:&ldo;慕容翊坑得我们好苦。&rdo;
到此时,也便明白,无论是提供天赋之能之士供他复刻,还是桑棠和桑若的相识,都是那个心机深沉恶毒的慕容翊的手笔。
他就没说错,慕容翊这人,怎么会有好心?
铁慈垂下眼,心想慕容翊自幼艰难,待世事心性寒凉,他对谁,都是先当敌人看待,将防御做到极致的。
他未必就知道师父的来历和她要做什么,却早早就开始提防准备。
破镜城也好,端木桑棠也好,都是他留的后手。
他给端木喂天下异能,给桑棠留下羁绊,未必是为了对付师父,只是他假想中若有一日面对无可抵抗的力量,该怎样挣扎于噩梦中求一线生机。
最后,他赢了。
于不可能中,挣出了天地光明。
只是,这是要以端木桑棠性命为代价,甚至要以无辜孩童为引。
他知道她做不到,所以他不说,自己来。
铁慈心绪复杂,口齿伶俐的人,不知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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