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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144 出心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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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玥和齐涵璋都是做惯了寿礼的人，雕些玉雕的小件对于他们俩个来说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只多是要花些心思想想该要怎么做才好。可是齐南阳就不一样了！他长这么大，除了玩玩厨房的萝卜花雕、再不然就是拿着姊姊和爹爹平时用剩的角料来练习──现在一下子要他来雕一个送给太后娘娘的木盒，小孩儿坐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总是难以做出些想法，很是焦躁地不断来回走着。
桑嬷嬷本身是来齐家管齐玥的，没想到人还没管成，就给御造局收了去──老嬷嬷于是就把全身上下的精力，都跟着藏弓一起放到了齐南阳的身上，如今、已经几乎算是阳院的管事嬷嬷了！
看着齐南阳坐立难安的样子，还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桑嬷嬷很是焦急。本来还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刺激得齐南阳想要转向走了木雕不肯学习玉雕；直到一次齐玥来阳院溜哒时，这才又细细地给了桑嬷嬷解释，老人家才知道这都是为了什么。
“嗳──！早知道他是为了这件事情，嬷嬷早就把嬷嬷对太后娘娘所知的喜好全都告诉他了、哪里还就需要让个孩子苦苦思索了这么多天呢？”桑嬷嬷对着齐玥埋怨道，“你这个做姊姊的也真是的！怎么也不让阳哥儿问我？看着他都受了，嬷嬷还以为到底都怎么啦！”
“嬷嬷──！”齐玥有些严肃起了俏脸，看着桑嬷嬷，认真地说道，“阳哥儿虽然只是个孩子，但他也是从小跟着我和爹爹一起生活的！当初我们都是怎么准备别人要求的对象，那些过程他难道会不知道么？”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齐玥会头又是说道，“合理地善用身边的资源，是他身为一个敏锐的匠人应该要具备的基本特质。嬷嬷都已经在他身边转了这么久了，他竟然还不知道该找您问问，这难道不是他的错么？”
“可你这样对他也太严格了罢？”桑嬷嬷满脸心疼地说道，“你们学规矩学得刻苦，那也是因为规矩不是一招一夕所能养成的！可是这些基本的训练方法，有不少也是该用言传的吧？”又怪了齐玥，“更何况阳哥儿从小都是什么样的情况？妳可不能事事都要他与妳自个儿的情况来相比吧？有些话好好的说，那孩子也是个懂事了！有必要这样事事都考验的么？”
“阳哥儿就算以前看不着，但他可是个男孩儿！”齐玥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身为姊姊，理所当然不会让他吃了和我一样的苦头。可有些事情，是身为一个合格的匠人应该要具备的条件，我却不能一一地全说给他明白！”齐玥比了比自己的脑袋，“这身为一个匠人，也是要懂得顺应天地之道的。咱们从以前就是带着他行事，就算看不见、也听得见、摸得见、闻得见！嬷嬷都晓得规矩是累积来的，这行事的经验、难道就不是了么？”
其实齐玥并不觉得齐南阳会不晓得这件事情──主要，还是他太紧张的缘故。否则这么一个浅显的步骤与诀窍，这个从小就聪明又大胆地敢和齐槿与齐南泽一路斗到大的小孩儿，又哪里会不知道呢？
“可您这样……阳哥儿哪里就能那么快地查觉到您的苦心呢？”桑嬷嬷大约也是想到了他们以前的精力，知道齐玥这不过是说着反话而已，也不怎么恼地说着，“要是可以，眼看着时间也越来越紧迫了，您还是多少提醒他一点，也好让他可以少走些弯路吧！”
“嬷嬷──！”齐玥正色说道，“关于这点，请恕玥姐儿完全部同同意！”他看着桑嬷嬷，淡淡地说道，“破而后立、破而后立，说的是若非绝处逢生，很多的事情、也无法一路反弹而扶摇直上。阳哥儿正是属于可塑期最明显的时候儿，您事事都给他提醒，即便他再有才能、一直被咱们给精细地养着──早晚有一天，他的天分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阳哥儿是个坚强的孩子。就算这次没人帮他，他也会想尽办法来完成咱们指派给他的任务。还有几天的时间，嬷嬷您也别跟着急、总是也要相信他的好！要是最后真的不行，咱们也都准备好了替补的锦盒等着。万万不会真的让他开天窗的！”
不过依照齐玥对齐南阳的了解，只要这个孩子肯闷头做事──就算是再烂的开局，也会被他给完成得好好的。眼下的状况也差不多就是那样，齐家的人一想都手巧，齐玥并不觉得齐南阳会交白卷出来──说不准还会搞个惊天动地的结果把他们一群人给吓得心脏病了！只是桑嬷嬷满脸忧心的模样，让齐玥很难开口把事实说出来，只好就这么不甘不尬地放着不说，怕老人家过度期待，最后要是真的没有办成那可就糟糕了！
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两天过后，熬得瘦巴巴又蔫巴巴的齐南阳，终于是在所有人担忧的目光之中，推开了房间的大门，把手里的檀香木盒给递了出来，别别扭扭地说道，
“给──！这是我刻的……也不晓得到底合不合用了……”
“能有东西可以交出来，不管东西的层次高不高，那都已经算是大成功了！”齐涵璋骄傲地笑着、摸了摸齐南阳的头，说道，“至少你已经在你姐姐给定下的期现限之内，尽你最大的努力，把一样做品给交了上了。比起很多只会空口说白话的人来说，才十岁的你已经做得比大部分的人都还要好上太多了！”
做很多事情的道理都是一样的，成果好那自然是顶顶好的！可是就算成果不够好，只要是你尽力去做出来的──也绝对会比一开始满口承诺的、最后却什么屁儿都没能放出来的人好上不只一星半点。
齐南阳才十岁，很多人家的孩子这年纪正是顽皮的时候。可是齐南阳不但没有四处玩闹，反而可以安安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把一个木雕盒完成──就铳着这件事情，即使拿出了再烂的东西，齐涵璋也绝对不会说出一个不好的字来抠人！
“是啊──！”齐玥看在一旁，笑嘻嘻搭着齐南阳的间，朝着他笑道，“想当初姊姊可是被爹压着手拉胚了一个陶鼎！那时候大冬天的、冷得要命，水也都结冰了……爹却只给了两天的时间，从连毛胚都没有的时候，就让姐姐去做！结果为了这事儿、姊姊最后做了一个芦草打底，用瓷土胚上的膜儿进去烧──爹最后只淡淡地说了：这次就是要考验你的临场应变能力……看着你费尽千辛万苦地拿了个烂或出来，爹就勉为其难地让你过了吧！”
齐南阳累极而昏昏欲睡的小脸上，在听到了齐玥的话后，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愉悦的笑容，
“那是爹爹总对姐姐要求太过严苛了，以姊姊的能耐，即便是用芦草打底、再用瓷土糊成的陶鼎，也肯定是相当美的对象儿！”
“那东西确实还是能用的。”齐涵璋淡淡地说道，“爹书房里的茶鼎，就是你姐姐当初想尽办法鼓捣出来的杰作！”
齐玥惊讶地看着齐涵璋，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您竟然还留着!?女儿还以为您早就不知把那东西给扔到哪个旮旯里头去了呢！”
“……说那么多做甚么？”意外被人给套出了话的齐涵璋，这下子颇为不自在地别过了脸，又动了动脚，直到以经绷不住了，这才急急忙忙地说道，“咱们也该看看阳哥儿到底都鼓捣出什么了吧？否则明日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诞了！再不送进去，那可就来不及了！”
齐南阳一听，连忙是扯下了覆盖在木盒上的红绸，急急地说道，
“东西就是在这里了！爹、姊姊，您们快看看吧！要是不合用，好歹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找找替代的用品……”
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那头的齐玥已经是相当惊讶地喊出了声音，
“阳哥儿！这真真是你做的么？”
齐南阳心头一跳，有些不确定地看着齐玥、扭捏地说道，
“这……的确是我刻的啊……难道……有什么问题么？”
齐涵璋此刻也停止打量了木盒，抬头看向姊弟两人，在桑嬷嬷紧张的注目中，终于是笑开了脸、又摇头地说道，
“以你的年纪和手力，可以做出这么一样东西──虽然手法还有些粗糙不成熟，但也已经足够是让爹和你姐姐吃惊了！”
瑕不掩瑜，即便这个作品还不够成熟，但同样说明了齐南阳已经有了足够特殊的设计概念。这对于一个发展中的匠人来说，将是一个足以拉抬自己身价的一个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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