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过后,她要回学校去继续学习,尚宁洲也要去英国完成他的交换项目。天色渐渐暗淡,最后一抹红晕退去。沈思筝没再继续往前,她喊了尚宁洲打道回府。如果她不先开口提回去,不知道尚宁洲是不是要陪她一块找到半夜,或者熬个通宵。尚宁洲回头看她时,沈思筝见到他那双纯净真诚的眉眼,一时觉得,他可能真的会。“尚宁洲,我们回去吧。”她望向尚宁洲,忽然笑了一下。“累了?”尚宁洲问,他察觉此时的沈思筝轻松了很多,不像方才那样紧张、慌乱、惴惴不安。沈思筝点点头。“谢谢你陪我找,这就够了。”“你要是想找,我每天都可以过来。”“胡说,你回了英国,怎么每天陪我找?”“那等我回来,我就每天陪你找。”尚宁洲无奈道,“虽然我不想回去,但这项目应该没法中断。”沈思筝乐了,他还真想着中断学习回国吗?“走了。”沈思筝裹了裹棉衣,掉头往回走,尚宁洲从她后面跟上来,渐渐跟她到平行的位置。并肩走着,沈思筝隐隐听到远处传来呼喊声。她仔细听了听,像是有人在喊救命。“好像有人在喊救命?”尚宁洲往前面望了望,“听到了,好像在前面。”他们急忙加快了步伐往前面小跑过去,渐渐看到一条小河,因为下雨,从前浅浅的一段河水不断蔓延将堤岸冲垮,河道宽了不少。有个小孩被困在了河道中间,怀里还抱了只小狗,男孩不敢过来,只得在中央慌乱地喊着救命。“别乱动!”尚宁洲见他立刻提醒,男孩体重轻,四周都是湍急的流水,没过他的小腿,随时有被河水冲走的危险。尚宁洲边说边脱了外套,准备下水救人,沈思筝担心地提醒,“这水很急,小心点。”尚宁洲点头道:“我知道。”他把外套丢给了沈思筝,沈思筝让他等一下,她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下,跟尚宁洲的绑在一起做成一个长长的绳子,她拉着一头,将另一边交给尚宁洲,“我拉着你。”尚宁洲把衣服的袖子在手腕上绕了两圈,一步步小心地下了水。从堤岸到水下有一定的高度,有很多又滑又尖的石头,稍有不甚就会被磕碰到,好在尚宁洲力气大腿长,成功从岸上下了水。他小心翼翼地往河中央小孩在的方位走去,沈思筝死死拽着袖子,整颗心也跟着提起来。见尚宁洲一步步过来,男孩似乎也有了安全感,他仰着头,一双大眼睛乞求地看向尚宁洲,“能先把我的小狗救上去吗?”“你抱好它。”尚宁洲对他说道,随即将男孩抱起来,往岸边走去。因为堤岸很高,尚宁洲需要托举着小孩将他送上去,自己再想办法爬上去,沈思筝在岸边接应他们,小男孩见到她便扬了扬手,对她道:“麻烦先接我的狗。”沈思筝将湿漉漉的小狗接过来,马上去抱小男孩。六七岁的男孩也有一定的重量,沈思筝抱着很吃力,她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气将男孩拉了上来,然后片刻不停地去拉尚宁洲的手。两人手都是湿的,很滑,需要很用力才能拉住,尚宁洲脚底打了滑,人没站稳直接往后摔了下去。沈思筝也因为后力摔了个屁股蹲,她也顾不上别的,忙再起身去拉尚宁洲,只是水流愈发地大,尚宁洲直接被冲了下去。水流下游是一个巨大的陡坡,若是被冲下去便很难再爬上来。旁边的小孩见状慌乱地哭了起来,连连的哭声让沈思筝心猛地一沉,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跳下去救尚宁洲,不管后果怎么样,她都要跳下去。“别下来!”她被一道呵斥声止住,抬头看去,尚宁洲抓住了岸边凸出来的一块石头。“没事,能上去。”他用力一拉,将自己身子拽起来,成功脱离了险境。沈思筝狠狠松了口气,重新将手伸出去,拉着他的衣服,使劲将他拽了上来。几人在岸上大口地喘着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万幸小男孩没有受伤,尚宁洲只是被尖石划破了小腿,其他的地方并无大碍。沈思筝脑子里浮起方才千钧一发之际,还是会觉得心悸。“谢谢哥哥姐姐。”“小孩,你怎么跑河里去了?”“我救我的小狗。”“以后遇到危险的事记得喊大人来。”“可是来不及。”男孩低下头,半晌才说道,“我记住了,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沈思筝温和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又摸了摸那只小黄狗的头,这两个小家伙都命大,“记住了就行,赶紧回家去吧。”小男孩点了点头,抱着他的宝贝小狗跑了回去。沈思筝陪尚宁洲去了医疗站,包扎完要走,沈思筝看见了之前熟悉的消防员大哥,他很年轻,这的其他人都喊他小胡,她打了个招呼,“小胡哥。”小胡拍了拍帽子上的泥土,重新戴在头上,瞧着沈思筝道:“又是你俩啊?妹子,你手串找着了吗?”沈思筝摇摇头,“没有,我不找了。”小胡消防员乐了一声,“看来是想开了,这多好,安全最重要,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注意安全哈。”他说完匆匆走了,这次的救援任务他总是冲锋在最前面,沈思筝之前与他素不相识,但此刻看着他跑来跑去的身影,总会莫名生出一种熟悉感。“救人的时候,往往是一个人最纯粹的时候。”刚刚的尚宁洲也是这样,还有她自己,也会这样选的。还有温故,他肯定也救了很多很多人的性命。他是决绝的,义无反顾的,再来一次,也定会像那次一样,全力以赴,死而无悔。“什么?”尚宁洲没听清她的呢喃低语。“没什么。”沈思筝抬头。她之前觉得自己好像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失去了好多东西,曾形影不离且习以为常的事物,曾理所当然地认为会陪她一辈子的人,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让她难以适应这种骤变,但现在她渐渐地接受了这件事情。接受了离开,接受了死亡,接受了世上这些难以避免的残忍的事。这些事都已成定局,她唯有强迫自己去接受、转变,才能继续被这个世界所接受。或许她可以认为,她的亲人并没有离她而去。他们换了种方式继续陪她,在她的心里。在心里就好。她外婆还有温故给她留下的,不仅仅是那条手串,那双雨靴,那栋房子,那些粉刷的涂料她自己也是他们留在这世界上的念想。只要她记着念着他们,他们就还活着,她开心,他们也就开心。“尚宁洲,我不找手串了。”路上,沈思筝边走边对尚宁洲说道。“这句我刚刚听到了。”尚宁洲道。“嗯。”沈思筝觉得脚步轻快了不少。算起来从来到这里到现在已经快一周的时间了,尚宁洲原先定了机票也早就过了日期,他重新买了明日下午的机票,这屋子还有一些收尾工作,两人便打算第二天再回去。这日晚上,沈思筝毫无睡意。她辗转反侧来回几次后,终于没忍住,到尚宁洲的房间前敲了敲他的门,砰砰砰三声后,一片寂静。屋里没有反应,想来这个时间尚宁洲也睡了。沈思筝睡不着,便穿了厚厚的外套去到院子里坐着看星星。她很久没这样仔细地望着银河了。墨色的夜空纯粹又深邃,星光闪烁像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穿越千年来到地面,落入看星星人的眼眸中。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名守护者,继承了历代守护的使命,完成一项庄重又浪漫的任务。院子周围的墙挡了些风,但还是会时不时有冷风吹到脸上,将仅有的一点的睡意一卷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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