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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第1页）

庄公端坐在椅子上，原繁站在他的对面。他并不急于回答原繁的话，而是竭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良久，庄公才用平静的口气向原繁问道：&ldo;子衿，你是寡人忠顺之臣，你说实话，我是不是越来越懦弱了？&rdo;原繁慌忙跪下磕头道：&ldo;主公怎会有这种想法？微臣万死不敢这么认为。&rdo;庄公叹了口气，说道：&ldo;非也。寡人确是比先前懦弱了。想当初面对强大十倍于我的宋国，甚至是面对周天子的讨伐，寡人亦不曾像如今这样感到无助。寡人一世英雄，现在却沦落到要讨好一个臣子的地步，可悲可叹呀。&rdo;原繁说道：&ldo;臣很不明白，主公为什么不除掉高渠弥，却反而要讨好他？须知他犯下的罪名，按律足可以诛九族。&rdo;庄公叹道：&ldo;非我不知此人是个祸害，也并不是不想杀他。只是恐怕你还不知道，早在寡人平太叔之乱后考叔于谏取他的时候，就向寡人说过，高渠弥虽勇而有才，但却狼子野心。他让寡人小心防犯，以免生出祸乱。因此寡人才在考叔谏议他做护国将军之后，一直未肯授他兵权。如今他虽有犯上做乱之嫌，但证据不足，寡人不杀子亶，也就无法给他定罪。即然杀不得他，囚禁也不是个常法，倒不如让世子给他个送水人情，以便笼络于他。再说自子封仙游之后，先是考叔，后是子都，接着祝聃，曼无忌，再就是近日的瑕叔盈和公孙将军都一一逝去。朝中英豪，除你之外，几乎为之一空。老一辈的都走了，新生代却只出了个曼青。然而他的年纪太小，不谙世事，寡人已经对不起无忌，不能再让他的独子轻易冒险了。再说寡人也要为儿子们留下几个忠心可用的臣子。高渠弥虽然贪而且狠，却勇而有智。今若杀他，将来边疆一旦有事，又让谁人去退敌兵？&rdo;原繁奋然道：&ldo;边疆若敢有敌来犯，子衿当领兵前去抵御。&rdo;庄公断然道：&ldo;你不可去。&rdo;原繁不解道：&ldo;为臣不明白。&rdo;庄公接着说道：&ldo;你的忠心，寡人与儿子们无须再证。寡人也不是不了你的才能。你若在前线，就冲&lso;虎臣&rso;两个字，有谁胆敢来犯？但你是我大郑国的柱石之臣，将来朝中必然多事，你与祭足都得首当其冲。高渠弥智勇兼备，惜乎为人奸雄。寡人只望他念世子予他活命之恩，担当起抵御外敌的重任。若有他在，想让边疆平静不难。&rdo;原繁被庄公的一番剖析折服的五体投地，无话可说。庄公又嘱咐道：&ldo;寡人知你铁面无私，但从今日起，你当学会以大局为重，与他表面周旋。祭足多智，他的安全寡人不足为虑。至于叔爱卿和曼青，寡人会在临走之前安排妥当。你也不必多虑，只替子世子盯紧姓高的就是了。&rdo;原繁又道：&ldo;经主公这么一安排，朝中文武尽在我与相国的掌握之中。只是微臣觉得几位公子。。。。。。&rdo;，庄公十分明白原繁话的意思，打断他的话道：&ldo;我已经与祭相商议定了，明日就让子突出居于宋。子仪颇识大体，可恩允他编写古圣贤之书。至于子亶，终身监禁。&rdo;原繁再次跪拜道：&ldo;主公圣明。主公心思之缜密，微臣万不能及。&rdo;庄公苦笑一声，上前扶起原繁道：&ldo;子衿就请起来吧。天色将亮，我们也应该回去了。你且记住，我们君臣今晚所说的话，不可让除我们两人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rdo;原繁忙道：&ldo;微臣记下了。&rdo;庄公轻轻吁出一口气道：&ldo;走吧。&rdo;于是两人出了思贤祠。庄公照例锁好祠堂的门，两人一前一后，又回到怡情殿。

第二十三回脱灾厄庄公成神思故国子突归郑

第二天庄公驾临议政宫，群臣都来朝贺。此时不仅是众臣吃惊，就连原繁也很是震惊。原来原繁于昨日虽见过庄公，但初时并未仔细查看，其次于夜间之时，也看不清庄公的容貌，因此未曾留意。此时光线充足，众臣细细观看庄公，见他已经瘦成一个人干了。然而瘦最瘦，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瞳仁里，依然射出两道仿佛与生俱来威严的目光。除了原繁和祭足等少数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庄公面色潮红，端坐在龙椅之上，静静地观看众臣在地上跪拜。等众臣拜毕，庄公方才缓缓说道：&ldo;寡人自染病以来，久不设朝。吾见诸臣办差尚属用心，孤心甚慰。但也有个别的人因我不在，就懈渎职守，实为可恨。因此寡人今日有三件大事要向诸臣工宣布。其一，罢免叔詹上大夫，曼青振东将军，袭忠武侯之职，放归田里。祭足，原繁两人官降一级，保留原职，仍在朝中行走。其二：绥远将军公孙获因病殉职，追封为忠谨伯，葬于公族墓地。其三：使二公子突出居于宋，学习友邻的治国之道。&rdo;庄公宣毕，细细观察诸臣的反应。然而因为庄公一这手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令大家都傻了眼，所以并未有人想起有事要奏。内中祭足与原繁两人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尤其是原繁，知道庄公此次设朝就是为了安排后事的。他联想起庄公在昨夜说的&ldo;。。。。。。寡人会在临走之前安排妥当&rdo;等语，便明白庄公的日子已然不多了。想毕，他禁不住心头狂颤，那眼泪只在眼圈内打转，却极力忍住不肯掉下来。

见众臣无话，庄公便看向站在旁边内殿执事官。那官儿原是在官场中混迹的成了精的，立刻明白了庄公的意思，于是把拂尘一摆，高声叫道：&ldo;有事上本，无事退朝！&rdo;众臣面面相觑，仍然没有人出班奏事。那官儿连忙又叫道：&ldo;退朝！&rdo;于是众臣便齐齐跪下行拜辞之礼。庄公待诸臣礼毕，便由两个宫娥扶着，转入后殿，然后又从后殿转出，上辇朝怡情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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