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慢。
千山宗介绍了自己之后,并没再多说什么。
柳剑一则是一直抬头看着天上的圆盘。
“你的子民,都在那个盘子里面吗?”
“是的。”
“有多少人?”
“我被赶出来的时候,有百亿之多。”
“呵呵!”柳剑一突然笑了起来,“若是这样的话,他们居住在里面,岂不是很拥挤。”
“拥挤只是最开始的时候。”
千山宗看向柳剑一,解释道,“在宇宙中流浪,会异常的残酷,其中最大的难题,便是食物。”
“食物吗?”柳剑一呆呆的抬头看着天上的圆盘,它比这座城市要大的多,但相对百亿的人口来说,又太小了。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看来你们也不是无所不能!”
千山宗难得的叹息了一声。
“这些人受我庇佑,若不跟随我走,只会被清算屠杀。”
“但在宇宙中流浪,又是异常的艰险,所以现在只剩下不足百万人存活,其他的人,都成了养分。”
“哈哈!”柳剑一突然指着千山宗疯狂的大笑着,“原来你们这些外来者,也只是些只能人吃人的可怜虫。”
千山宗面无表情的看着柳剑一。
“彼此彼此,你们人类朝钟暮鼓,但为了点儿金钱和吃食,就要放弃自尊,甘愿被压迫剥削,毫无自由可言,终日浑浑噩噩惨度余生。”
“即便是你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武道高手,也要被迫放下颜面,每日为那些黑心商人做些蝇营狗苟之事,只为了挣些微薄的金钱,满足你的虚伪和无谓的攀比之心。”
“与你们变相的吃人相比,我们只是更加直接了而已。”
柳剑一不再说话了。
这些年,他为了金钱不择手段,为了满足贪欲,甘愿投靠黑恶商人,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自以为做的非常隐秘,无人知晓。
女儿诞生之后,他便金盆洗手,疯狂的洗白自己,生生的把自己包装成德高望重的武林高手,更是被推举为天下第一,受无数年轻人的崇拜。
这些年轻人拜他为师,他便收取高额的学费,甚至不惜下发高利贷,导致很多学员被迫自杀。
若把这些当成是吃人的比赛,他似乎比之千山宗世界的人,也不遑多让。
乌云早已被黑色的圆盘驱散,水泽蒸腾的迷雾搭着落日的点点余晖,斜斜穿过城市间残破的建筑,打在柳剑一的脸上。
柳剑一瞬间有些明悟了。
但紧接着,便是无穷无尽的悔恨。
他自言自语道:“我也曾是个纯粹的武夫,我的武功进境也曾一日千里,但我却被俗世的繁华引诱,自甘堕落,荒废武功。”
“我最好的朋友曾劝我远离是非,我却笑他是个土鳖。”
“这多年来,我看似拥有了一切,实际却是一无所有,我的老婆生下女儿后便离我而去,曾经最好的朋友也与我渐行渐远。”
他将那条断臂抱在怀里,痴痴的道,“若是他来了,他必定会笑话我,我不知该如何面对。”
千山宗道,“你不需担心该怎么面对他,因为他已经来了,此刻正在看着你。”
柳剑一顺着千山宗的目光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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