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白裘的少女蹲在湖边,正用葱嫩的手指尖戳着冰面,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ldo;今日还是没有动静么?&rdo;
&ldo;嗯,&rdo;西北走过去,&ldo;楼夫人呢?&rdo;
少女一手支着下颌,&ldo;为我寻药去了。&rdo;
西北点了点头,&ldo;楼夫人不容易,你没事不要乱跑。&rdo;
少女不服:&ldo;我不过就是在山里走走,哪里乱跑了?&rdo;
西北道:&ldo;山里太冷了,对你的身体不好,你真的不和楼夫人一起搬走?&rdo;
少女扭头瞪他,&ldo;你问了多少次了?还要我说多少次?不走,我们不走,你好烦。&rdo;
西北嘴角一抽,&ldo;……不识好人心。&rdo;
少女拍拍手站起来,她与西北差不多高,扬着小巧下巴道:&ldo;你才是不识好人心。我母亲知恩图报,若她也走了,山里就剩你一个,你怎么拦得住外头那么多寻衅的妖怪?&rdo;
&ldo;……随你。&rdo;
若是从前,西北想,自己一定会叉着腰与她吵一架。
但现在……
还是去给她做饭罢。
厨房升起炊烟,西北站在一张小凳上,动作麻利地将切好的菜下锅,油与水相遇溅出来一些,他完全没有在意,翻动锅铲,调味,出锅,一气呵成。
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楼何奈正坐在院子里,对着结界外头的风雪发呆。
&ldo;吃饭。&rdo;西北给她摆好碗筷。
少女收回目光,拿起筷子,在那些菜叶子里拨弄了两下,嫌弃道:&ldo;这么多年了,你的厨艺怎么还是这么差?&rdo;
&ldo;……爱吃不吃。&rdo;
虽然他们看起来差不多大,但他好歹也活了快两千年,总不能跟楼何奈一个一百来岁的小孩子计较,更何况楼琉衣确实帮了许多忙,照顾楼何奈是理所应当。
半人半妖,妖丹比寻常妖怪小了许多,身体虚弱,需要进食饮水,畏惧寒冷,若非楼琉衣每日以妖力灌入她妖丹中为她续命,只怕命数早已走到尽头。
晚间楼琉衣归来,身上像是受了伤,面上难掩倦色。她将一颗尖锐非常的牙齿交给西北,道:&ldo;是虚妄山上那一位的牙,明日给繁烨试试罢。&rdo;
西北点头,也不过问到底是哪一位。对于妖界,楼琉衣比他熟了太多,她既然带了回来,就说明这颗牙足以割破繁烨的鳞。他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颗牙能用几次,以及繁烨会不会嫌脏,不愿意用。
果然第二日,繁烨指着那颗牙怒道:&ldo;八尾狐!你找死吗?!&rdo;
西北抽了抽嘴角,不愿意用就不愿意罢,发什么火?
这日楼何奈的状况不错,早早就结束了筑丹,楼琉衣走过他们身旁,轻飘飘看了繁烨一眼,&ldo;这么激动做什么?&rdo;
繁烨气得咬牙切齿。
西北不明所以,就听楼琉衣轻笑了笑,说:&ldo;当年你还是一尾水蛇时,被赤鸟啄得满街乱窜。我替你报了仇,你不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想与我打架不成?&rdo;
繁烨怒道:&ldo;要报仇我自己不会去?你多管什么闲事?&rdo;
楼琉衣给楼何奈整了整裘衣,淡淡道:&ldo;我家孩儿内丹如何,我有什么指望,对蛟王来说也是闲事,你最好也莫要管。&rdo;
繁烨:&ldo;……&rdo;
西北恍然大悟。
他不禁看了一眼楼琉衣,又看了一眼楼何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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