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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ldo;着陆吧。&rdo;快乐学家说道。

&ldo;在这儿着陆？&rdo;蓓丝惊叫一声。

&ldo;在弹坑那一边。快点，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rdo;

在背后那种恐怖不祥的光线辉映下，直升机悬停在废墟上方，蓓丝和快乐学家站在几英尺开外。

&ldo;你不是已经定好程序让它飞回去了吗。&rdo;快乐学家皱着眉头说道。

&ldo;是的，可我得留点时间让咱们出来呀。&rdo;

过了片刻，座舱里发出&ldo;咔哒&rdo;一声，旋翼的转速加快了，直升机自己疾速升上天空，到达一定的高度后，尾部发动机启动，他们目送着直升机闪电般向他们刚刚逃离的高耸的塔楼群飞去。

在那遥远的城市上空，直升机爆炸了，变成一大团火星雨点般地落下。

&ldo;他们把它击落了。&rdo;快乐学家长叹一声，&ldo;我料到他们会这么干的，这给了我们几个小时的时间。&rdo;

蓓丝把身份盘片拉了出来。她的身份盘片用一根链子挂在颈上，就像个保存贵重物品的小盒子。与背后弹坑的磷光遥相呼应，盘片也开始放出淡淡的辉光。&ldo;瞧！&rdo;蓓丝说道。

&ldo;不用担心。&rdo;快乐学家说罢，从口袋里摸出两粒很大的药丸。&ldo;试试看，不喝水就把这个吞下去，行吗？&rdo;

&ldo;这是什么？&rdo;

&ldo;半胱氨酸，一种氨基酸，它能保护你不受辐射伤害。药力足可以维持到我们离开这里为止。&rdo;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硬咽下那粒药丸，而快乐学家则轻松地把另外一粒吞了下去。&ldo;咱们走吧。&rdo;他说。

他们离开弹坑，穿过废墟。风已经吹来了尘土，岩石已经风化，从空中飘来或被鸟儿带来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大部分废墟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宜人的绿色地毯。再过50年，古城的这个部分就会成为一片柔和起伏的草地。

&ldo;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rdo;快乐学家说道，&ldo;可是你对快乐学好像有些不满意嘛。&rdo;

&ldo;不‐‐&rdo;她反驳道，&ldo;你不明白‐‐&rdo;

&ldo;快乐学从这一切中拯救了世界。&rdo;他把手一挥，扫过废墟，指向背后那磷光闪闪的弹坑。&ldo;快乐学用惟一的真正目标‐‐幸福，代替了那个扭曲世界的畸形冲动，它教会了人们如何去寻找幸福，如何去保持幸福。&rdo;

蓓丝静静地说：&ldo;如果一个人得到了整个世界，却失去了他的灵魂，这样做的益处何在？&rdo;

快乐学家大吃一惊，瞪着蓓丝：&ldo;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rdo;

&ldo;我在一本书上读到的。&rdo;她说。

&ldo;这个我明白，可你是在哪儿找到书的呢？读书虽说不属于禁止之列，可也得不到大家的赞成，我已经25年没有见过一本书了。&rdo;

蓓丝不经意地耸了耸肩：&ldo;有些事情连委员会都一无所知呢。&rdo;

&ldo;看来的确如此。&rdo;快乐学家若有所思地说。

他们若即若离地并肩向前走去，走过了多灾多难的过去世界那寂静的坟丘。

第八章

一个聪明的女人从来不会如约向你屈服，她的屈服应该永远是一种意料之外的快乐。

‐‐马利&iddot;亨利&iddot;贝尔（司汤达）

蓓丝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当周围的建筑从破碎的断壁残垣变成黑漆漆、空荡荡的高塔的时候，她说道：&ldo;你准备怎么办？&rdo;

&ldo;把你送到一个他们不会立刻逮住你的地方去。&rdo;他缓缓说道。

&ldo;不用替我操心。&rdo;她有点不耐烦，&ldo;我能够照顾自己。&rdo;

&ldo;别傻啦。&rdo;他说，&ldo;我是你的快乐学家，照看你是我的职责。他们知道你的名字没有？&rdo;

&ldo;那帮委员会的看门狗？现在可能还没有，不过他们会知道的。他们正在变得越来越狡猾。&rdo;

&ldo;他们正在变得越来越狡猾吗？&rdo;快乐学家困惑地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ldo;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do;

她那愁眉紧锁的脸又魔术般地一下子舒展开来：&ldo;最近才刚刚开始。不过，我要问的是你打算怎么办。你才是他们追捕的人，你才是他们要抓的人。你已经被定罪，被打上了记号。直升机那点花招骗不了他们多久，只要对飞机残骸作个蛋白质分析，他们就会明白过来，就会重新来搜捕你。&rdo;

快乐学家低下头去凝视着地面。他很不情愿承认这一点，但是蓓丝的逻辑不容回避。&ldo;你说得对，我无处可逃。我必须打倒委员会，否决他们的政策‐‐&rdo;

&ldo;愚蠢！&rdo;她猛然叫道，这两个字在寂静中显得分外响亮，分外令人震惊。&ldo;你还记得自己多少次指出过利他主义的谬误吗？&rdo;

&ldo;对，&rdo;快乐学家承认道，&ldo;然而我是个快乐学家，这就是不同之处。我的生命就是为了使别人获得幸福，你现在想让我把这一切全部抛弃吗？这一切就是我的幸福。我不能在别人痛苦的时候袖手旁观，就像我不能在别人挨饿的时候吃饭一样。&rdo;

蓓丝平静地说道：&ldo;你还记得自己多少次指出过特例的谬误吗？&rdo;

快乐学家一时语塞。街道已经隐约可辨，他们在其间跋涉前行。那些来自过去世界的沉默的影子挤挤挨挨，越靠越近，快乐学家的眼里充满了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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