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部参谋坂垣手指地图上的洮昂地名说:&ldo;洮辽镇守使张海鹏是我的酒肉朋友,他在酒席上多次托我替他找个日本姑娘当老婆,还说这事如能办成,他什么话都听我的。现在,正是利用他为皇军服务的好时机。&rdo;
本庄繁对坂垣说:&ldo;你立即发个电报给他,就说日本姑娘过几天就送到,要他即刻宣布独立,投靠皇军,为皇军进攻黑龙江打先锋。&rdo;
洮辽镇守使是明清时期的地方武装编制,掌握着相当于一个团的兵力。张海鹏是个狂妄自大的人,他平时对自己这个镇守使职务就很不满意,接到坂垣的电报,高兴得手舞足蹈,一口气喝了半碗白酒,仰脸吼叫着:&ldo;日本人来了,我的苦日子熬到头了,我马上要升官发财了,我有日本老婆了。&rdo;
张海鹏宣布独立后,派八个人到沈阳关东军司令部向本庄繁递送了&ldo;独立宣言&rdo;,并请求日本人接管洮辽。
&ldo;九&iddot;一八&rdo;事变以后,随着日军侵略的扩张,事态渐明,张学良才认清了日本人的野心,反思自己的过错,悔不该传达蒋介石的不抵抗命令,责备自己应变能力差,想在以后的日子里将功补过。当他听到张海鹏叛变投敌的消息后,十分气愤。决心设法制止张海鹏的行为,组织力量在嫩江构筑工事,阻挡日军北上。他命令黑河警备司令马占山代理黑龙江省主席兼总指挥,招兵买马,扩大武装,任命谢珂为副总指挥兼参谋长。
马占山没到任前,谢珂主动拉起队伍,赶到嫩江大桥,构筑北岸防御工事。东北军骑兵团在&ldo;九&iddot;一八&rdo;事变中打散了一部分,也到这里向谢珂请战。
10月16日拂晓,张海鹏打着太阳旗北上,他的部队前锋刚踏上江桥南端,就遭到北岸猛烈炮火的痛击,倒下一大片,幸存的抱头窜逃。张海鹏又组织一次冲锋,一到桥边,同样遭到炮火的杀伤,残兵败将抬着伤兵,跌跌撞撞地向后逃。张海鹏举着明晃晃的大刀督战,不许士兵们后退。士兵们只好丢下伤兵向前冲,在如雨的子弹中一个个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桥南端堆满了尸体。为了防止敌人北上,谢珂下令炸毁江桥三孔。
接到命令的马占山,深感形势的严峻、责任的重大、使命的沉重。他想到自己是一名军人,国难当头,要迎头而上,便带着一个团,日夜兼程北上。19日赶到哈尔滨,继乘火车到达齐齐哈尔,21日通电全国宣誓就职。号召全省民众团结起来,武装抗敌。他刚组织好队伍,正准备上前线指挥作战,驻齐齐哈尔的日本领事清水正一就来到了他的司令部,对他说:&ldo;洮昂铁路是日本满铁投资的,借贷关系尚未完结。目前正处北满农产品运输季节,嫩江大桥被破坏,给满铁带来了极大损失,你必须命令守桥部队后撤,以便满铁工人修复江桥。&rdo;
马占山知道来者不善,回答说:&ldo;满铁对洮昂铁路仅为借贷关系,债权人不能代借贷人修路。况且,洮昂路并非黑龙江所属,亦不能代为承认由满铁修建。可由黑龙江省通知洮昂路自行修理。&rdo;他严肃地说,&ldo;大桥是人民的,我们有权保护,决不后退!&rdo;
马占山拒绝后退,惹恼了清水正一,他顿时拉下了脸,吼叫道:&ldo;我代表关东军向你发出通牒,限你的部队在24小时内撤出大桥,不然,后果咎由自取!&rdo;
马占山不由怒火中烧,一拍桌子大声地说:&ldo;你们好战,我们迎战!请你记住,这里不是日本,是在我中国的土地上,你猖狂之时,就是你灭顶之灾之日!&rdo;
清水正一悻悻离开。第二天,他派人送来了最后通牒:如不退兵,关东军就不客气了。
马占山将这个通牒撕了个粉碎,立即举行作战会议。他在会议上说:&ldo;敌人来进攻,就消灭它。我们越大胆,敌人越害怕。相反,你越害怕,它就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关键是第一仗一定要打胜!&rdo;
会议结束,马占山带着司令部来到了江桥开设指挥所。他对2000名将士说:&ldo;现在我们是同日本人打仗,是为四万万同胞争人格,为中华民族争光荣,我们立志保国,战至一兵一卒,也要坚持到底!&rdo;
11日拂晓,3000名鬼子开始发起进攻,马占山率部奋力反击,将敌人击退了。下午,敌人不甘心失败,集中了4000兵力,再次强攻。马占山讲究兵法,不与敌人硬拼,来个虚虚实实,命令部队潜伏在江岸边的蒿草丛中待机。敌人见桥上无人防守,怕中埋伏,不敢从桥上进攻,便改为乘船偷渡。当日军的120艘船好不容易划到对岸时,突遭猛烈炮火打击,120艘船统统被炸沉,敌人淹死一大批,只有小部分敌人回到南岸。日军进攻吃了大亏,只得后撤60里休整。
国内报纸纷纷报道马占山指挥的江桥之战,说马占山打响了抗战第一枪。上海音乐家集会,为马占山谱写了《马家军之歌》。上海和广州、武汉还出现了以马占山名字作商标的香烟、糖果、奶粉等。一时间,马占山成了全中国人民心目中的抗日英雄。
马军虽败犹荣(2)
休战期间,马占山估计敌人不会轻易服输,还会卷土重来。他一边重新部署战斗,一边致电南京政府,请求派兵增援。半个月之内,发出了25份求援电报,却如泥牛入海,不见一个回音。马占山对官兵们说:&ldo;南京政府对我们的请求保持沉默,这虽然是坏事,可是也是好事,政府的沉默能激怒我们,我们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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