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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ldo;你知道？&rdo;刘太后秀长眉毛微微挑起，她侧目盯着舒窈，安静片刻后，斜斜上扬的凤目眼底骤然迸发出一道利芒。

&ldo;朕看你是不知道！持宠而骄，依仗着官家对你的回护，依仗着哀家对你的爱宠，你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rdo;

&ldo;郭舒窈，你是活腻了吗？&rdo;

舒窈不辨不争，顷刻又伏低身子，乖顺驯服地叩拜在青石地砖上，真挚诚恳不疾不徐地道：&ldo;臣女听凭发落，但请太后娘娘息怒。&rdo;

多玲珑的一个丫头，连话儿都说的这般机巧‐‐好似只要她能息怒，她便听凭发落，在所不惜。

刘太后垂目俯瞰着脚下的舒窈，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合上了眼睛，不知在心中思虑着什么。

过了良久，她才沉声开口，语重心长地说道：&ldo;阿瑶，你知道在汴京之中，有如此多的世家闺秀，哀家为何独独喜欢召见你与王嬛？&rdo;

舒窈眼盯着青石的地砖，中规中矩地回她：&ldo;臣女愚钝，不敢妄测太后娘娘心思。&rdo;

刘太后失笑一声：&ldo;你愚钝？那恐怕这汴京上下就再没有多少聪慧的小娘子了。&rdo;

舒窈眉目不动，只听刘太后缓缓问她：&ldo;可还记得你第一次入宫是因为何事？&rdo;

舒窈抿了抿唇，心神一时恍惚，眼前仿佛又闪现过那个被祖母撑起庇佑华盖，风雨不透，无忧无虑的幼年时光。

&ldo;臣女记得。&rdo;舒窈吐字轻柔，&ldo;臣女第一次入宫是因为咬了还是太子的官家，臣女的母亲带臣女前来请罪。&rdo;

&ldo;那时在明仁殿，你的母亲心思惴惴，惶惶难安。而你却泰然自若，对答如流。初时哀家以为你是小儿无知，自然无畏。可等哀家细问才发现，你这丫头真真早慧得很。很多同龄孩子尚不理解的事，你就已经想的通透了。&rdo;

&ldo;这样机灵的人儿，聪慧、内明、识大体，还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你叫哀家如何不喜欢这样的小姑娘？在你们的身上，哀家仿佛就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一样。&rdo;

&ldo;当然，你比哀家幸运得多，你出身郭氏，生而尊贵。代北酋长是你家叔祖，前朝郡主乃是你家封君，太宗明德皇后与你家有亲，当今颍川郡王与你氏为姻。你身上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优势。哀家不吝于将对你的爱重增加几分，甚至你与官家之间，哀家也乐见其成。&rdo;

&ldo;可是，阿瑶，你忘了一点。&rdo;

刘太后弯下腰，伸出胳膊，用手指轻轻抬起舒窈的下巴，目光沉沉如水望进舒窈的眼底，&ldo;你忘了，哀家之所以对你疼宠爱重，不光因为你聪慧，你出身好，因为你与哀家有亲，还因为你足够听话。&rdo;

&ldo;聪明的人往往也自负。而聪明的姑娘，往往主意见识很多，心思自然很多。先前你在哀家跟前掩饰得很好，进退有度，安顺讨喜。可是为什么这一次，你会忍不住了呢？&rdo;

&ldo;说实话，哀家很意外。阿瑶，聪明是好事。可是不听话的聪明只能算小聪明，那就不见得是好事了。&rdo;刘太后说完站直身，将钳制舒窈的手不疾不徐收回袖中，转身拂袖淡淡道，&ldo;平身吧，回去。回府里好好想想哀家今日跟你说的这些。这段时间，你暂且不要进宫了。什么时候你想透了，什么时候再说其他的吧。&rdo;

舒窈默不作声地撑身起来，恭敬谢恩后，缓缓退出了寿安宫。

&ldo;阿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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