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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可是一做了先生,就属于前一辈,跟现在这些学生不再能心同理同。
第一,
他没有他们的兴致。
第二,他自信比他们知趣。
他只是奇怪那些跟年轻人混的同事
们,不感到老一辈的隔膜。
是否他们感到了而不露出来?年龄是个自然历程里不能
超越的事实,就像饮食男女,像死亡。
有时,这种年辈意识比阶级意识更鲜明。
随
你政见、学说或趣味如何相同,年辈的老少总替你隐隐分了界限,仿佛磁器上的裂
纹,平时一点没有什么,一旦受着震动,这条裂纹先扩大成裂缝。
也许自己更老了
十几年,会要跟青年人混在一起,借他们的生气来温暖自己的衰朽,就像物理系的
吕老先生,凡有学生活动,无不参加,或者像汪处厚娶这样一位年轻的太太。
无论
如何,这些学生一方面盲目得可怜,一方面眼光准确得可怕。
他们的赞美,未必尽
然,有竟上人家的当;但是他们的毁骂,那简直至公至确,等于世界末日的“最后
审判”
,毫无上诉重审的余地。
他们对李梅亭的厌恶不用说,甚至韩学愈也并非真
正得到他们的爱戴。
鸿渐身为先生,才知道古代中国人瞧不起蛮夷,近代西洋人瞧
不起东方人,上司瞧不起下属——不,下属瞧不起上司,全没有学生要瞧不起先生
时那样利害。
他们的美德是公道,不是慈悲。
他们不肯原谅,也许因为他们自己不
需要人原谅,不知道也需要人原谅,鸿渐这样想。
第八章
西洋赶驴子的人,每逢驴子不肯走,鞭子没有用,就把一串胡萝卜挂在驴子
眼睛之前、唇吻之上。
这笨驴子以为走前一步,萝卜就能到嘴,于是一步再一步
继续向前,嘴愈要咬,脚愈会赶,不知不觉中又走了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