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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ldo;意义何在?&rdo;文洗的语气很平静,&ldo;鱼不会思考,它们拼了命地遵循自己的习性,我们都变成人了,为什么还要走同一条路?&rdo;

乔轲叹了口气:&ldo;为了繁衍嘛。&rdo;

&ldo;嗯。&rdo;文洗转头对她笑了笑,&ldo;我很自私,所以我选择把繁衍的重任交给其他鱼。&rdo;

她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个广阔的世界:&ldo;我为自己定了目标,为自己设立了梦想,让一切行为都变得有意义,我得到了很多,我离开家,离开亲人朋友,看过很多他们未曾看过的风景,走了他们想象不到的路,认识很多动物,甚至认识了你这样的纯种人类。&rdo;

文洗收起了怀抱,双臂落在乔轲肩上:&ldo;同时,也失去了很多。&rdo;

明明是如此沉重的话题,文洗的眼神却依旧很淡,乔轲给她画的眼妆这时候并不能掩盖她真实的情绪,就像最初见到的那样,冷漠又温柔。

文洗是想继续说下去的,所以乔轲恰到好处地问她道:&ldo;失去了什么?&rdo;

&ldo;安定带来的舒适生活,循规蹈矩带来的安全感,亲情,友情。&rdo;文洗收回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ldo;这里偶尔会愧疚,惶恐,迷茫,孤独……&rdo;

&ldo;后悔吗?&rdo;

文洗笑了下:&ldo;不后悔。&rdo;

&ldo;那想通了吗?&rdo;

&ldo;暂时换了种想法。&rdo;

&ldo;嗯?&rdo;

&ldo;没有好走的路,没有完美的结局,没有谁比谁独特,没有意义。&rdo;

文洗看着乔轲的眼睛:&ldo;但岔路口,你只能选一次,即使生命在死后有周转,那也不是你了。&rdo;

&ldo;因为那些选择才造就了今天的我,我不用为着崇高理想苛求自己活得标新立异,也不用为着世俗的意愿让自己委屈求全。&rdo;文洗顿了顿,&ldo;所以我希望能让那些我伤害过的亲人,心里舒服一些。&rdo;

&ldo;他们希望我过得光鲜亮丽,希望我过得舒适又平凡,那我就给他们希望的样子看看。&rdo;文洗笑着道,&ldo;他们觉得这是幸福,这些照片里剥了外壳的我,的确是幸福的啊。&rdo;

乔轲的胸口发闷,文洗重新将手搭到了她的肩上,她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乔轲可以看见文洗眼里的自己。

那个自己,和文洗有着同样的表情。

她笑了笑道:&ldo;那我还是再给你多拍几张照片比较好。&rdo;

文洗同她开玩笑:&ldo;那趁着乔妙睡着,你别给我涨价。&rdo;

&ldo;不涨。&rdo;乔轲偏头看了看船头的栏杆,&ldo;要不要拍两张youjup,ijup?游客肯定喜欢摆这个姿势。&rdo;

&ldo;那得两个人。&rdo;文洗的手指蹭了蹭她的脸颊。

凉凉的触感光滑细腻,乔轲低了头,短暂的停顿,再抬起来的时候说:&ldo;我借你一只手就够。&rdo;

文洗笑起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太阳荡在海平面之上,霞光铺了半边天,也铺了半边海。

她青黑色的头发又开始闪出隐隐的红光,乔轲觉得那是霞光,又觉得那是文洗本身的色彩。

于是她调笑道:&ldo;你红了。&rdo;

文洗拨了下自己的头发:&ldo;知道为什么叫红大马哈鱼吗?&rdo;

&ldo;嗯?&rdo;

&ldo;在洄游的过程中,我们的身体会变得鲜红,这种时候,就该产卵了。&rdo;文洗靠近了她,挡去了霞光,只剩下她隐隐发亮的发色,&ldo;虽然我没去洄游,但我已经熟了。&rdo;

文洗抿了下嘴唇,重复道:&ldo;熟透了。&rdo;

在乔轲二十五年的人生中,鲜少遇到这样的诱惑。

她理解文洗今天说的每一个字,不是阅读理解层面的理解,而是感同身受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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