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鹤前脚刚到家,陆霄远后脚也回来了,不过是被蒋甚吭哧吭哧架回来的。 蒋甚像看见救命稻草般冲着容鹤大声道:“哎哟赶紧的,帮帮忙,帮帮忙。” 容鹤想也没想就张开双臂。 蒋甚也是没客气,直接把人推进容鹤怀里。 将近一米九的个头轰然砸到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容鹤搂着陆霄远往后踉跄了两步,鼻间充斥着若有似无的酒气。 容鹤被陆霄远有气无力地拥着,看到他眉心有一丝褶皱,便拍着他的背,轻声问:“陆老师,你不舒服吗?” 陆霄远下巴搁在他颈窝,虚弱道:“晕。” “嘿,跟我一句话不讲,跟你倒是能说话。”蒋甚在旁舒展了一下四肢,语气略显不爽。 陆霄远看起来不太能使力的样子,容鹤怕人摔着,便搂紧了一些,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到沙发上躺下。 蒋甚递给容鹤一个小袋子:“这个给你,醒酒药,给他用上,省得大晚上给你添麻烦。” 容鹤道了句谢,心说蒋老师还挺贴心的。 代驾还等在外面,蒋甚不便多留,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嘟囔道:“也不知道今天什么事这么开心,喝成这样了。” 容鹤把蒋甚送至距离沙发有些远的玄关处,小声问:“他以前也一开心就喝酒吗?”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和现在的陆霄远熟识的人,他实在忍不住,想多问几句,多了解一点这十一年的陆霄远。 蒋甚道:“那倒也不是,我这个师弟还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比较多。” 容鹤把蒋甚一路送到了家门外,蒋甚也没拦着。 蒋甚继续道:“以前大学那会儿,他买醉都是因为暗恋一个人。” 容鹤脚步一顿,猝不及防站入了一阵刺骨的寒风中。 蒋甚说完,回过头。 通过陆霄远最近一个月的反常举动,他心中老早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还需要验证。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容鹤的表情,结果却没发现任何端倪。 但他忘了,容鹤本身也是个演员,演员的基础修养就是控制情绪。 验证失败,蒋甚有些失望,道:“唉,那都是几百年前的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都快三十的人了,谁曾经没个喜欢过的人呢,现在你俩才是真爱。” 蒋甚演起戏来一套又一套,虽然他早就得知他们是协议恋爱,但容鹤并不清楚他知道内幕,所以该装还是要装一下。 送走蒋甚后,容鹤对着满园腊梅,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在令人发昏的暗香中继续吹冷风,手脚凉到发麻,才返回客厅。 陆霄远还安静躺在沙发上,侧脸被壁灯幽静的光照亮。从容鹤的角度来看,就如同神手雕刻出来的那样完美,让人着迷。 蒋甚的话蓦地重现在脑海中。 就在几分钟前,他通过别人的口,又认识了一个崭新的陆霄远。 原来陆霄远不是遗世独立的神仙,陆霄远也有七情六欲,甚至和他一样,会默默暗恋,宁可自己难过,也不愿打扰对方。 而那个被陆霄远喜欢过的人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该是有多幸运…… 容鹤吸吸被风吹凉的鼻子,压下心头的酸胀,走过去,对沙发上的人温声道:“陆老师,我先去给你弄点醒酒药。” 说着便拿起桌上的塑料袋,朝靠近餐厅的中岛台走去。 随着脚步声远去,陆霄远慢慢睁开眼,目光倒还算清明,和他刚才那副醉醺醺的样子完全不搭。他利落地翻了个身,正巧对上一堆白花花的a4纸。 他从沙发上慢慢坐了起来。 容鹤早上走得急,没顾得上收拾剧本,摊在茶几上的那一页,正好是吻戏。 屋里没有开大灯,陆霄远抬眼,看向不远处那一捧小小的灯光里正忙碌的身影。 为了出席活动,容鹤今天的扮相非常耀眼。 头发被发胶向后固定住,露出精致立体的五官,唇色要比平时红润几分,笔挺的蓝黑色修身短西装掐出劲瘦的腰肢,左耳缀了三只银质小耳钉,随着他动作无声闪烁着,撩拨人心。 整个人发光过头,如同一颗璀璨的星星,让人忍不住想摘下来,藏进怀里,不让其他人发现。 相比之下,陆霄远外套早就扔在了一边,衣袖挽至臂弯处,领口的扣子也开了三颗,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反倒失了一贯的规整,有种不经意的散漫。 容鹤端着解酒药回来,发现陆霄远已经坐起来了,似乎没有刚才那么虚弱。 他将玻璃杯递给陆霄远,问:“你还晕吗?” 陆霄远接过来,揉了揉太阳穴:“还好。” 容鹤见陆霄远依旧看着自己,便道:“陆老师需要什么,说就行了。” 陆霄远问:“你还有吻戏?” 容鹤瞥了一眼桌上的剧本,“嗯”了一声:“不过我以前没拍过吻戏,没什么经验,林导说了,要是没有心里预设可以借位。” 陆霄远闻言,突然放下玻璃杯,站起身,面对面地看着容鹤。 容鹤以为陆霄远有什么话要对他说,结果只是看他,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半天。 正当容鹤准备出声询问的时候,陆霄远嘴唇动了动,吐出六个字:“我来帮你试试。” 容鹤问:“试什么?” 声音由于急促吞咽的动作有些波动失真。 陆霄远平静道:“试戏。” 容鹤当然知道陆霄远说的是“试戏”,也知道是什么“戏”,他只是难以置信。 他垂着头,愣愣地看着剧本上一个一个方块字,看到接吻那里,脸瞬间烧得通红。 和陆霄远对吻戏…… 容鹤喉结难耐地滚动了一下。 真的可以吗? 他没上过多少专业课,就算演技还行,也走的都是野路子,在演戏方面,他几乎是毫无疑义地认同着陆霄远的所有说法,尤其是在那次挑完剧本之后。 “我是菱北电影学院毕业的。” 慌乱犹豫间,他忽然听到陆霄远说话。 他抬起头。 陆霄远看着他,继续道:“那一届,我是优秀毕业生。” “我第一部主演的电影票房30亿。” “我拿过电影最佳男演员和电视剧最佳男演员。” 陆霄远的声音非常沉稳,却一字一句带着蛊惑。 尽管这些荣誉容鹤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也还是不由自主被陆霄远牵着走。 他很清楚,陆霄远并非在炫耀自己,而是在向他展示自己作为对戏演员的实力。 理智告诉他要冷静,陆霄远目前还处于喝多的状态,言行举止很可能不受主观控制,他这样算是趁人之危。 但内心深处却还有另一股力量,操纵着他把剧本递了上去…… 有吻戏的片段是喻无瑕幻想中的剧情。 喻无瑕幼时便上昆山修炼,同苏引月是青梅竹马之交,二人少时曾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纯真情谊,两人经常偷偷溜出门派看月亮。为救苏引月而濒死的那一刻,喻无瑕幻想当年的自己在月下偷亲了苏引月,苏引月也温柔回应了他。 陆霄远迅速过目了一遍剧情,然后把剧本还给容鹤。 两人如同剧本里写的那样,面对面地站着。 容鹤这里应该垂下头,注视着苏引月的双眼,但他比陆霄远矮8、9厘米,只能仰头去看陆霄远。 陆霄远微微颔首,接过容鹤的目光,眼中写满了纯真的温柔,如同盛满月色的湖水。 容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陆霄远居然一秒就入戏了,哪怕饰演的是一个少女。 过完前面一段剧情之后,容鹤青涩又缱绻地念出吻戏前台词:“愿我如星君如月……师妹,你瞧那天边的星辰,有一颗是不是特别好看?” 陆霄远转头望向窗外,寂寞的冬夜,还真有几颗孤星悬于天际。 他问:“师兄,你说的是哪一颗?” 与此同时,喻无瑕需要趁机偷吻。 容鹤匆匆仰起头,对着陆霄远的薄唇凑了过去,在最后一厘米的时候,急刹车一样地挪开了。 陆霄远回过头,问:“怎么了?” 容鹤面颊绯红道:“抱歉陆老师,再来一次吧。” 陆霄远似笑非笑地盯着容鹤的脸,道:“师兄这个脸红的程度,倒是有点剧本里写的感觉了。” 陆霄远话音未落,容鹤脸更红了,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第二遍也以失败告终。 两人又走了第三遍剧情,容鹤念完台词,在陆霄远侧头看星星的时候深吸一口气,猛然凑过去。 然而,勇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等陆霄远说出台词,他便再度泄了气。 就在他想要垂下头去的瞬间,被陆霄远捏住了下巴。 “师兄,你太磨蹭了。” 容鹤被迫仰起头,惊道:“师妹,你说错台词了……” 后几个字几乎化作了气音。 他怔怔看着面前这双眼,里头哪还有半点师妹该有的柔情? 但面前的人,好像也不是他认识的陆霄远。 陆霄远那双永远冰封三尺的眼中不可能酝酿出如此浓烈的情绪。 他再度开口:“师” “妹”字却被堵在了喉咙口。 陆霄远低下头,轻柔地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手一松,剧本雪片般哗啦啦散了一地。 夜色也天旋地转了起来。 过去的几千个日子里,容鹤早已记不清自己曾做过多少次这样荒诞的梦,但唇上温暖柔软的触感,却比任何一次梦醒时的失落都要真实。 短短三秒的触碰如同三载般细腻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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